“喲,舍得回來了?”
老頭搖著蒲扇,慢悠悠地問。
我前腳剛踏進畫室,后腳就被八雙寫滿八卦的眼睛齊刷刷盯住。
“快招!找你啥事兒?”
鄭晚用手肘不輕不重地捅了捅我。
“她給你轉錢了?這下能跟我去那個小畫室了吧?你之前不是念叨想去嗎?”
林霽川看著我,眼神帶著關切。
我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所以,你倆現在到底啥情況?要復合啦?”
齊馨終于按捺不住八卦之心,問出了眾人心底的疑問。
我嗤笑一聲:“都沒在一起過,復合個錘子。
”“哦喲,你們是唇友誼耶?”“真的蠻?你說兒豁。
”“閉嘴!”“蒜鳥蒜鳥,再說幾句梨子要揍人咯。
”鄭晚笑嘻嘻地打圓場:“行啦行啦,咱梨子以后也能去想去的畫室,總歸是好事一樁嘛。
”鬧劇收場,生活重心迅速轉回即將來臨的高二期末考上。
回到家,我開始獨自收拾行李。
這一年陳沒忙得不見人影,早顧不上幫我打理這些了。
每周我會請保潔打掃屋子,但整理衣物這類事,早已學會自己動手。
我望著那扇緊閉的次臥門,輕輕嘆了口氣。
是時候了,我們都該為自己的前程奮力一搏。
集訓生活枯燥且乏味,每天雷打不動畫足十二個鐘頭,從早八點到晚十點,睜開眼就是畫筆顏料。
或許因為長相或畫技,老師和助教對我格外關照,頻繁給我改畫,夸我有天賦。
即便我滿手炭粉,速寫老師也常直接握住我執筆的手,在畫紙上方低語:“畫得很有靈氣,就是形有點跑偏了。
”集訓班里三十幾個人,就只有林霽川是熟人,其他的同學關系復雜得讓我覺得曾經的上流社會人際交往也不過如此。
染發打洞都是常見的,最混亂的屬實是性取向大雜燴的戀愛的瓜了,我沒什么興趣去關心,跟林霽川很有默契地偽裝成了一對沒有出柜的男同情侶,有同學明里暗里問我們誰是攻誰是受時,我倆就裝傻充愣,主打一個不想摻和那些是非中。
偶爾周末翻看群聊,朋友們不是在吐槽就是在花式夸贊她們的助教。
我也跟著吐槽畫室里的各種奇葩人和事。
學生跟助教老師表白戀愛的情況更是層出不窮。
國慶節放假的時候我回了家一趟,屋里殘留著陳沒回來過的痕跡。
客廳顯眼處貼了張便利貼,寫著“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