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先放我下來。
”她在殷昭懷里掙了掙,發(fā)現(xiàn)自己那點子力氣于高大的成年男子而言毫無作用。
殷昭壓低了聲音,道:“別亂動。
”幾個穿著一致的家仆從小翠樓上奔下,比照敲鑼那小生喊出的“玉樹臨風、文質(zhì)彬彬”等一系列條件,將樓下人群中不符合條件的男子一一勸退。
場地頓時空闊了不少。
南啟嘉慌不迭從殷昭懷中滑落著地,哈哈笑道:“人散了,散了好,咦,我的錢袋呢?”殷昭微笑著看她從自己袖口中摸出錢袋,靜待她下一句要說的話。
果不其然,她又問:“我的花環(huán)呢?”“這里。
”殷昭戳戳她的腦袋,“還要找什么?”南啟嘉尷尬地低下頭,反復(fù)對自己說道: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我小時候他也經(jīng)常抱我,師兄抱妹妹很正常很正常很正?!忠宦曮@天鑼響,拋繡球招親正式開始。
那妙齡少女巧目盼兮,明若秋水的眼睛片刻不離殷昭和南啟嘉。
一矜貴婦人上前同她耳語幾句,她便定下心,秀手一揮,將那繡球兜頭擲向殷昭。
習武之人眼疾手快,殷昭閃身躲過,五彩繡球滾落在地。
眾人嘩然。
“這人怎么這樣?長得個人五人六的,這般不解風情,這福享不明白我替你享!”殷昭不予理會,目光始終在南啟嘉臉上流轉(zhuǎn),企圖從那張嬌紅的臉蛋上捕捉到一絲旁的情緒。
招親的少女吃了癟,羞紅了臉,卻不氣餒,讓家仆撿了繡球回來,要重新拋。
有人喊:“選戴花環(huán)的小公子!”有人附和:“對對對!小公子模樣清俊,不比那大塊頭差!”那少女顯然將眾人的建議入了耳,在樓上細細打量起南啟嘉,須臾,再次拋下繡球。
南啟嘉處于慣性要伸手去接。
殷昭怒斥道:“姣姣!不許!”旋即蠻橫地舉劍格開繡球。
這下那姑娘可不依了,當眾大哭起來。
像是她娘親的那位夫人扶著她躲進了屏風后面。
敲鑼打鼓的小生吹胡子瞪眼,靠在欄桿上破口大罵:“你們兩個有病是不是?我家小姐看上你們那是你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還敢躲,你們還想怎?也不出去打聽打聽,整個肅國還能有比我們小姐更楚楚動人、美若天仙、芳華絕代的大美人?!”“就是,我忍這兩個臭小子很久了!”一個跳了八丈高但就是沒有搶到繡球的人仗義執(zhí)言,“招親開始之前這兩個人就在我旁邊摟摟抱抱,那親密得,我都不想說,真惡心?。?!”“你胡說,分明、分明是、是……”伶牙俐齒的南啟嘉也有語塞的一天,她求助似的看向殷昭。
但是人家跟沒事人似的,面色如常,靜觀其變。
“你這樣一說,好像是有這么回事,這倆行為舉止是不正常,該不會……是斷袖吧?!”“八成是!矮的這個生得這么清秀,跟個小姑娘似的,聽說現(xiàn)在鄲城里的貴公子都好這種小白臉!”……南啟嘉耳朵快炸了。
她蹲身拾起地上的繡球,拋還給還在樓上罵罵咧咧的小生,朗聲道:“告訴你家姑娘,實在是對不住啦!她一定會找到情投意合的夫婿!”說完拉著殷昭就跑。
香蘭街人來如云,奔走不易,偏殷昭還在身后不停地低笑,南啟嘉還從沒見他這樣笑過,氣得駐足開罵。
“很好笑嗎?剛才別人那樣污蔑我們,你怎么不解釋清楚?”“污蔑?有嗎?”殷昭挑眉,“我們看上去的確是不太正常。
要不你換上女裝,保準沒人說我們是斷袖。
”“你、你、你……”南啟嘉道,“算了,懶得跟你說!”她憤憤地甩下殷昭,直往離園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