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酒舍,要了兩間客房,兩人分別往自己房里去。
南啟嘉橫躺在榻上,翻來覆去不能入睡。
倒不是鄉(xiāng)間小舍的床鋪比不上家里的舒適,她實在擔(dān)心自己離家一宿,鄲城中怕是早就炸開了。
可怕的是她這次是偷偷溜出來玩才被那伙賊人盯上的,回去后免不得挨父親一頓重罰。
父親那人啊,迂腐,固執(zhí),發(fā)起瘋來連母親都攔不住,世人都說她家哥哥是謙謙君子世間罕見,誰能想到那是被她爹活生生給揍成那樣的……待南啟嘉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她穿上鞋子,草草理了理頭發(fā),就跑去虞國男子的房間。
門緊閉著。
南啟嘉一只耳朵貼在門上,聽不到任何動靜,心道:那人莫不是丟下我,自己一個人去鄲城了吧?南啟嘉不死心,推開門,忽然紅了臉。
那虞國男子赤著上身,仍熟睡未醒。
南啟嘉道:“誒,我說兄臺,咱們還是早些趕路吧!你、你好歹先穿件衣服……”沒人回應(yīng)。
南啟嘉鬼鬼祟祟湊上前去,只見那男子滿臉通紅,結(jié)實的胸膛上有一條血淋淋的口子,似乎是因傷口感染而導(dǎo)致的發(fā)燒。
南啟嘉自責(zé)地想,該不會是昨晚為了救她才受的傷吧?可是眼下盡快回到鄲城要緊,帶著這么大個傷員,實在太過累贅。
南啟嘉幾番糾結(jié),最終決定:先回家,然后讓家里大人快馬過來救治這位公子,這期間給店家一些錢,讓他代為照顧。
事不宜遲,南啟嘉走到那男子床邊,解下他腰上的錢袋,翻找出給店家的賞錢和自己回家的路費,口中碎碎念道:“有借有還,再借不難,等我發(fā)達(dá),百倍奉還。
”她摸了錢,給他蓋好被子,起身要走,卻聽見他口中含含糊糊的,叫著什么人的名字。
南啟嘉好奇心起,不知這行事冷酷的虞國人心里會記掛著什么人,俯身附耳去聽。
她驀然呆住,心跳驟然停滯。
那人斷斷續(xù)續(xù),一直喊著:“娘。
”還喊著一個她再熟悉不過的名字。
“姣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