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珂收拾完行李,只剩下那個毛絨玩具無處安放,好像放哪都很奇怪。
最后干脆塞進被子底下,眼不見為凈。
余清淮進他臥室時,他已經換好睡衣,靠在床頭玩switch了。房間只亮著床頭燈,光線柔和,照在他還沒全干的頭發上,發絲貼在額側,看起來軟軟的。
宋珂一看到她進來,還沒從先前那股悶氣里緩過來,語氣不善:“你來干嘛?”
但說這話時,他人靠在床頭,頭發柔順、睡衣寬松,沒什么氣勢,整個人看起來不那么像在發火,倒像是奶聲奶氣嚷嚷叫的小狗。
余清淮站在門口,還是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聲音輕輕的:“少爺,我想請你幫我個忙?!?/p>
宋珂皺眉,不耐煩地問:“什么忙?有話快說。”
她語氣不急不緩:“我前兩天聽您說……嫌棄我穿的內衣,說太難看?!?/p>
宋珂:?
不明白這大半夜怎么突然說起內衣了。
余清淮停了停,又繼續說。
“我就想著買新的,”她觀察著宋珂的神色,“在網上看了一些,但客服說要提供準確的尺寸,我自己試了幾次,每次量出來的結果都不一樣……”
她又頓了頓,像是在組織語言,眼神一閃不閃地看著他。
“我沒其他人可以找,”她低聲說,“少爺,你可以幫我量一下嗎?”
宋珂感覺腦子里攪成了一團漿糊,余清淮說的每個字他都熟悉,但連在一起他就搞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什么?她說什么來著?量什么來著?
他的確說過那句話,余清淮的內衣也確實……該換了。這個家里她除了和他,也確實沒別的人說得上話。
這些道理聽上去都很合理。
但哪兒不對勁呢?
他還沒來得及把這些話理清楚,大腦像卡殼了一樣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沉默的時間有些太久了。
余清淮還是那副安靜規矩的樣子,但自顧自的,就好像當他默認了,直接幫他做了決定。
她從身后抽出一根白色卷尺,輕輕放在床邊,然后轉過身,背對著宋珂。
她垂著頭,手指勾住衣角,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間隙里,極迅速的脫掉了那件薄薄的套頭衛衣。
動作不帶一絲猶豫。
空調還在運轉,但風聲聽不清了,像被堵住耳朵。宋珂感覺整個人像被封進了一層薄膜里,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卻什么都動不了。
……她里面什么也沒穿。
她上身前傾,手微微抬起,等待著他的樣子。語氣聽起來軟軟的,一如往常:“客服說測量的時候,身體要傾成45度角。”
宋珂被釘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