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璽玥眼眶略有shi潤,她能體會這種托孤的感受。
“神醫放心,只要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他。”
“有勞……鄔娘子,給……老朽個……痛快……”神醫此刻已沒了力氣,他最后說出一句,吐出口氣就沒了反應。
鄔璽玥掃過他身上的傷,知道縱是救他出去也只有挨到咽氣而已,斷無回天之力。她咬了咬牙,伸手掐住他脖脛,閉上雙眼,手指稍一用力,神醫氣絕。
她看著神醫的尸體,片刻猶豫后,將屋內燈油灑在他身上。未免神醫死后尸體仍被凌辱,她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將之引燃。隨后連同其他那幾具尸體也一并點燃,只為讓這里火勢盡可能的大,大到救無可救,無法分辨尸體。
當火光沖出柴房時,門外傳來喊聲,“走水啦!”
鄔璽玥縱身跳上屋頂,在一片混亂中離開了瓊樓。
出了瓊樓再回頭看,瓊樓上空一片火光。她在夜幕掩蓋下跑至館驛,到馬棚里尋了一遍,最后在放草料的槽底發現了兩本冊子。
她隨手翻了一下,其中一本是關于制毒的方子,另一本是解各種奇毒的方子。
她將兩本冊子放入懷中,摸黑回了家。
fanqiang入院,左宗寶和那小徒弟正焦灼的在院子里來回踱步,見墻頭黑影閃現,那小徒弟嚇了一跳,以為是歹人,左宗寶忙安撫道:“放心,是我娘子回來了。”
小徒弟再看,還真是。
“娘子,怎么樣?神醫找著了嗎?”左宗寶剛一靠近鄔璽玥,就被她身上一股子馬糞味兒給熏開了。“娘子,你身上怎么一股子臭味兒啊?”
鄔璽玥在馬廄里找東西自然是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什么馬糞,草料,shi草地,連馬肚子她都摸了一遍,能不臭嗎?
但這時候已經顧不上了,她只瞥了眼左宗寶,便將目光落在小徒弟身上。
小徒弟見她面有悲哀狀,心里頓時變得不安。“鄔娘子,我師父他是不是……”
鄔璽玥沒有安慰他,只沉重的點了一下頭。小徒弟雙腿一軟,當即跪在地上痛哭。
“師父,師父啊……”
左宗寶不可置信,小聲問道:“娘子,神醫他白天才被抓進瓊樓,現在怎么就?”
鄔璽玥道:“他們對神醫嚴刑拷打,逼迫他承認給你用的方子乃是用了白色龍涎香。神醫沒就范,撐到我去時,已經遍體鱗傷,奄奄一息。神醫自知活不長久,不想再受折磨,就讓我送了他一程。”
聞言,小徒弟淚眼婆娑的抬起頭,看向鄔璽玥,“那我師父,可有交待過什么?”
鄔璽玥將懷中的兩本冊子拿出,遞給他,“這是你師父托我去館驛找出來的,這是他畢生心血,現在交給你。讓你繼承他的衣缽,懸壺濟世。且一再叮囑,這兩本藥方,絕不能被歹人拿到。”
小徒弟看著兩本藥方,眼淚不住的往下掉。
正這時,順子跑了進來,“二爺,不好啦,左宗宣帶著官兵來,說是要征二爺入伍當兵。”
鄔璽玥換裝后,跟左宗寶一道去了花廳。此時雖未天亮,但花廳里一片通亮,外邊圍滿了官兵。
左宗宣獨自在他從前常坐的位子上坐著,翹著二郎腿,優哉游哉的飲茶。
左宗寶和鄔璽玥進來時,老太太也剛從內院出來,由于嬤嬤攙扶著。
左宗宣聽見聲音,只淡淡的瞥了眼,屁股連挪一下都沒有,繼續一手端杯一手捏著茶碗蓋子在那刮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