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梓熙冷冷地甩開宮北澤的手,動作牽扯到肩窩的傷口,一陣尖銳的刺痛讓她倒抽一口冷氣。
但她死死咬住下唇,硬生生將痛呼咽了回去,沒發出一絲聲音。
她扶著冰冷的墻壁,借著力道,慢慢站直身體。盡管臉色不怎么好,身體因為劇痛而微微顫抖,她倔強的挺直的背。
“不必命令我。”她的聲音有些無力。“我是醫生。救人是我的天職,與你無關。”
說完,她不再看宮北澤一眼,她深吸一口氣,緩慢的邁開腳步,每一次抬腿都牽扯著撕裂般的痛楚,踉蹌地朝著門口走去。
宮北澤站在原地,一股莫名的煩躁涌上心頭……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莊園里彌漫著一種壓抑的忙碌。
葉梓熙被安置在離手術室最近的一個獨立休息套間。專業的醫療團隊迅速抵達,為首的是宮家的家庭醫生陳主任。
一個經驗豐富,不茍言笑的中年男人。
他親自為葉梓熙檢查肩頭的傷口,看到那再次撕裂甚至比之前更嚴重的創面時,眉頭緊鎖。
“葉醫生,你現在的狀態……”陳主任語氣嚴肅,帶著不贊同。
“我清楚。”葉梓熙平靜的聲音打斷他,語氣堅定“清創加固包扎,給我一支強效止痛針。夫人情況緊急,手術必須盡快進行,我能堅持。”
陳主任看著她,最終嘆了口氣,沒再說什么,迅速指揮護士處理傷口。
冰冷的消毒水擦過傷口邊緣,帶來更劇烈的刺痛,葉梓熙閉上眼,額角的冷汗順著鬢角滑落,但她緊抿著唇,一聲不吭,針劑注入血管,帶來短暫的麻木感,暫時壓下了疼痛。
宮北澤并未離開。他站在套間外的小客廳里,隔著虛掩的門,能看到里面的部分情形。
女人那倔強的側臉,莫名的讓他有些煩躁,目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醫院頂層,手術區,無影燈冰冷的光線,籠罩著中央的手術臺。
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和緊張的氣息,宮夫人安靜地躺在臺上,麻醉已經生效,監護儀發出規律而微弱的滴答聲。
葉梓熙換上了無菌手術服,戴著口罩和帽子,只露出一雙眼睛。
強效止痛針壓制了大部分痛感,但肩頭沉重的繃帶和持續的鈍痛感仍在提醒著她的傷勢。
然而,當她站上主刀位,拿起手術刀的那一刻,整個人的氣場瞬間蛻變。之前的脆弱歇斯底里,統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沉穩和掌控全局的自信,握著器械的手指,穩定得沒有一絲顫抖,仿佛她天生就是這一塊料。
宮北澤站在手術觀察室的巨大玻璃墻后。他已換下家居服,一身挺括的黑色西裝,他的目光,緊盯著手術臺上的女人,。
他看著她冷靜地發出指令,精準地操作著那些令人眼花繚亂的器械,每一個動作都干脆利落,行云流水。
五年前那場改變一切的手術,他見過她在手術臺上的樣子……但當時,他滿腦子只有白音音的生死,巨大的絕望讓他顧不上其他。
他從未真正認識過作為醫生的葉梓熙。
現在,隔著玻璃,他終于第一次看清了。剝離了葉梓熙這個名字帶來的所有恩怨,眼前只有純粹的葉醫生。她強大專注,整個人透出一種無法忽視的銳利。
這種銳利,甚至讓習慣掌控一切的他,心里莫名地……一緊?
手術在緊張中進行。
最后一個支架成功放入位置,血管造影顯示堵塞解除,血流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