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應該怎么釋放掉呢?”
“比如哭,
做其他的事情轉移注意力,
找朋友開解自己,
或者直接想辦法把讓你產生悲傷的源頭給解決掉。總之,不要把它壓在心里,
因為很多時候悲傷不會自己消失,
而是積攢到心里的角落里,久而久之,也許會在未來的某一天里帶給你沉重的壓力。”
趙溪:“但是……秋晗,
我沒有別的意思,
我只是覺得,
我一直認為個人情緒,包括很多的東西,
都只是我們一個人的課題。至少,成熟的人就應該是這樣的。”
容秋晗撐著臉頰,思緒有些紛飛。
很久之前,她其實也是這么想的。
在生母去世之后,目睹著父親要一個人擔負起家庭的重任,辛苦地照顧自己,那時的容秋晗覺得,她應該要變得懂事,不讓父親過度擔心自己,她不能再給父親增加更多的壓力。
而父親在認識商言母親、并且陷入愛河之后,她更是這么告訴自己,父親已經開始新生活了,她也應該向前看。
甚至,她還產生過,也許某天連父親都不能依賴,她只能靠自己的想法。
再加上母親離世在她心里積攢的傷痛,讓原本就不愛說話的她愈發自閉,就像一個被包裹在厚繭之中的人,別人進不來,她也不希望讓別人進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開始逐漸變成別人眼中的異類,逐漸……受到不一樣的對待。
于是,演變成孤立,再升級成更嚴重一些的霸凌,最后上升到肢體沖突。
被對方推搡到地上,感受到鮮血的流出,容秋晗的第一反應是痛,第二反應是:怎么辦,爸爸要知道這些事情了。
可是,他現在還在國外,她不該讓他擔心的。
于是她只能讓老師聯系了商言母親。
商阿姨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后,她表現得很生氣,她站在自己的身前,向著推自己的男孩的母親釋放尖銳的敵意,為她據理力爭、維護著連她自己都快要忽略的、屬于自己的權益。
那一刻,容秋晗感受到了非常不同的心情,在自己的心頭蔓延開來。
商阿姨很溫柔地問她:“秋晗,你還好嗎?”
容秋晗感覺到自己眨了眨眼睛,正要說些什么時,卻感受到水從她的眼眶里涌出,順著臉頰滑下。
是眼淚,她在哭。
那天后來發生了些什么,她和商阿姨說了些什么,她統統不太記得。
她唯一記得的是,她問商阿姨,能不能不告訴她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