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接過話。
她坐到何葉對面,坦白告訴她:“我們找到了王尋梅的遺書,其中,她控訴何清許高價買地,逼得她的鄰里離鄉遠走,卻又舍不得錢,將他們殺害取回錢財。
”沒有預期之中的爭論辯駁,何葉只是垂下眼,豆大的淚懸在她的眼眶,將落未落。
“當然,這本不足以定罪,不過王尋梅已死,而我們剛得這線索,何清許就……”沈卿說到這,沒再繼續說下去。
“畏罪自裁?”何葉開了口,聽起來既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疑問。
“嗯。
”沈卿干澀地回道。
何葉張了張口,最終什么都沒說。
眼睛看不清的時候,耳朵反而聽得更清楚了。
或許是一兩個時辰前,她聽到墻外人聲吵了片刻,說是起了山火要去救火,緊跟著,又靜了下來。
片刻后,她聽到,隔壁何清許的屋子開了門,但她沒有聽到腳步聲,想來是習武之人,身姿輕輕,腳步無聲。
何清許不是zisha的。
她聽到何清許恐懼又隱忍的嗚咽,緊跟著便是血濺上墻面的聲音,一切太清晰,以至于她自己都分不清這究竟是她的臆想還是現實。
但是,何清許不是zisha的,她確信,畢竟他那么怕痛。
“嗯。
”但她什么都沒說,只是平靜地回道。
何葉從小就明白一個道理,自己的東西要靠自己守護。
自然,仇也要親自報。
她當初既然能殺了主母為自己的庶母報仇,如今便能為何清許報仇。
想到這,她感覺好受些,那顆懸了許久的淚終于滴落。
她沒有哭,這一滴淚落下,她的眼便是干澀的。
“不要這樣。
”沈卿反應過來時,已經開了口。
她索性說了下去:“何葉,不要被仇恨驅使,你還有鋪子要管,還有很多其它事情要做。
”何葉垂著頭,聲音低低地回道:“昨日你說你保不下哥,我沒有強求,現在,你也不要強人所難了。
”沈卿眉心一跳,再說不出話來,她僵硬許久,終于只是默默地出了屋。
沈卿出來時,只見凌成化候在外面。
在外面候著沈卿的時間里他稍微緩過氣來,但仍是嘴唇雪白,一副死相。
一切就像團毛線,他解開一個結,緊跟著便有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