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怕事情敗露,所以做得更是盡善盡美。
住在山下的百姓離糧倉太近,顧言玉覺得礙眼,他看著也覺心慌,便高價買了他們的地將人送走。
“人不是我殺……”他開了口,想為自己辯駁,卻說不出來。
人不是他殺的,卻又是他殺的。
他又想起令他痛徹心扉的噩夢。
他陸續(xù)送走的人,踏上顧言玉準備的船,繞了一圈,卻又回到荒山,成了試毒的工具。
何清許被傳令上山時,正是夜晚,周圍蕭瑟,鳥鳴如泣,他看到已經毒發(fā)身亡咽氣的女人時,險些站不住腳,她正是王壯苗的妻子。
“這次效果很好,告訴他不必再改了。
”顧言玉對身旁人說著,輕飄飄地扔了手里的帕子,正好蓋到女人臉上。
“大人,這是……”何清許強撐鎮(zhèn)定,哆嗦著聲音開口,不明所以。
為什么王壯苗的妻子會在這?為什么會被毒殺?再試,再?顧言玉似乎這才注意到他,語氣上挑的嗯了一聲,道:“第十一個。
”女人被抬到坑里,顧言玉的隨從們拎起鐵鍬開始填土,很快,只余下一個小土包。
腦袋里的嗡鳴聲吵人,何清許顫抖著唇回憶了一遍又一遍,不算這新埋的女人,便是十個,而他送走的同鄉(xiāng)人,也正是十個。
“嘔……”他難以控制地俯身就要吐出來,顧言玉卻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他身前,一把掐住了他的咽喉,讓他吐不出來,甚至喘不過氣來。
顧言玉面上沒有多余的表情,可何清許為他做事已久,知道他此刻很生氣。
“早就讓你將山下的人都清走,偏偏還留著一戶,這女人上山看了不該看的事,她自尋死路,你也要嗎?”他一把甩開何清許,何清許頓時如蒙大赦,大口呼吸起來。
“對不起大人,王家三人不愿搬遷,費了些時間,我明天無論如何都……”話沒說完,他混沌的視線里見著顧言玉抬手,忙噤了聲。
“不必那么麻煩了,已經不需要再試毒了,剩下的兩人直接殺了就行。
”何清許睜大了眼,語氣震驚恐懼:“殺……”顧言玉蹲下身,微微皺眉顯得很是無奈。
他拍了兩下何清許的臉,動作毫不客氣,語氣卻很是溫柔:“不殺不行啊,你遲鈍,可有人敏銳,王尋梅早就發(fā)現(xiàn)她搬走的鄰里都失蹤了,已經報了官。
”“不過她不曉得我,便咬定是你,說你高價買地又舍不得錢財,將人暗害,謀財害命,我可是費了好大勁才將一切遮掩過去,但留著她,你遲早惹禍上身。
”“我……”何清許剛要開口,又被顧言語打斷。
他伸出食指抵在唇上,又道:“我也沒準備讓你動手,你到時候負責埋就行了,很輕松對吧?”何清許的雙手不知何時已經深深嵌入泥土中,他咬緊牙關才克制住顫抖的幅度。
“對,謝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