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
”何葉依舊回道。
“可是何清許在乎。
”沈卿感受到何葉逐漸卸了力,她不再將頭埋在膝間,轉而不知不覺靠上她的頸邊,淚水像條小河,從她的眼流出,又順著沈卿的脖頸流下。
沈卿輕輕拍著她的后背,靜候她將一切和盤托出。
何葉不再發抖,她開口,聲音暗啞:“不是我來不及,如果我知道那十具尸體的位置無論如何都會將他們處理掉的。
”她說著,語氣發狠。
沈卿動作不停,哄孩子般輕拍著她,也不著急回應。
何葉的淚也停了,終于說道:“我便告訴你,王尋梅二人尸體的位置,或許附近還有別的線索。
”“山半腰,附近有片石坡,就在坡下背陰處,那里被我翻動過,泥土痕跡應該與別處不同。
”“好,好孩子。
”沈卿說著,手上動作由輕拍換為安撫,一下一下順著她的脊背。
何葉又閉上眼,因沈卿的動作,她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兒時的回憶。
她的庶母也曾這樣哄她,后來庶母惹了主母生氣,被發賣,她痛哭流涕又無能為力。
后來,便是長她三歲的嫡長子何清許會這樣哄她。
當時,他為母親感到慚愧,便盡力對她好。
時間過得好快,回過神,就已經走到絕境了。
-雖然得了何葉給的線索,但沈卿知道搜山并不容易,并不著急動身,當夜,三人回了枕浪閣稍作休整,凌成化的屋子被安置在二人中間,幾乎是被沈卿和裴云程輪番看守著。
不過凌成化雖然有時覺得他二人似乎都睡了,卻也不敢再冒險傳信于顧言玉。
他現在覺得沈卿無所不知。
他坐在燈下,從貼身處取出先前顧言玉給他的回信,上面言簡意賅:山,善后。
凌成化嘆了口氣,手捏著紙條靠近燭火,望著泛黃的紙張迅速燃成灰燼,他恍惚間覺得自己也要被燃成灰燼了。
“唉。
”當初他為顧言玉調配無解之毒,因而得了他青眼,沾了他的光升上總督一職,實際上凌成化自己聽別人喊自己總督都覺得惶恐。
他太年輕,不明人情,回過神來已經成了顧言玉黨羽下的一員。
但他除了藥理一竅不通,盡管他已經在努力學習,拼命思考了。
當初,他聽裴云程說已經同王壯苗有了聯系,自然而然地以為王壯苗作為王尋梅的獨子,肯定也從她口中得知了先前十人遭毒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