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米悄悄松了口氣,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音量,對著空氣小小聲地嘟囔了一句:“好兇哦。”
聲音輕得像蚊子哼哼,可季延禮像是背后長了耳朵,轉過頭,眼神里面明晃晃地寫著“我聽見了,你再說一遍試試”。
貝米嚇得一哆嗦,趕緊低下頭假裝研究筐底的花紋。
“勤務員。”季延禮不再看她,對著旁邊喊道。
“到!”一個年輕戰士立刻跑過來。
“幫炊事班的同志把東西分發完,動作快點。”季延禮命令道,“發完了立刻送他們回后勤點,這里是演練核心區,非戰斗人員不準久留。”
說完頓了頓,那眼神再次警告性地瞪了貝米一眼,仿佛在說“尤其是你”。
“是!”勤務員響亮地應道。
在勤務員的幫忙下,東西很快就發完了。
回后勤區的路上,貝米抱著點心框,心有余悸。
小石頭悄悄湊過來,小聲問:“貝米姐,團長剛才是不是生氣了?”
貝米哭喪著臉,用力點點頭。
何止是生氣,那眼神簡直能凍死人!不就多看了劉錚兩眼嗎?至于嗎…
小石頭吐了吐舌頭,也不敢多說了。
……
夜幕低垂,后勤區的喧囂漸漸平息。
女兵帳篷里點著一盞昏黃的煤油燈,光影在帆布上搖曳。帳篷外偶爾傳來巡邏戰士的腳步聲和不遠處演練區的哨聲。
貝米坐在簡易行軍床邊,解開白天扎得緊緊的麻花辮,頭發散落在肩頭,帶著點汗濕的潮氣。
“哎,貝米同志。”劉桂香一邊鋪床單一邊斜眼瞅她,“今兒個梁醫生在食堂說的那話,真的假的?”
她解扣子的手一頓:“什么話?”
“裝啥糊涂。”劉桂香促狹地笑起來,臉上的皺紋擠成一團,“她說你是季團長的未婚妻,整個炊事班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