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凝滯了,只有兩人交纏的呼吸,一個帶著未散的恐懼,一個帶著破碎的喘息。
秦宋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那片暗沉里翻涌著更多她看不懂的痛苦。
“我知道不對。”他聲音啞得厲害,每一個字都像是磨過砂紙,“我知道那些手段卑劣,像個瘋子。”
他微微撤開一點距離,凝視著她的眼睛:“可我還能怎么辦?阿靡,教你遠離危險,你反而走得更遠,讓你待在我看得見的地方,你的目光卻總是落在別人身上。”
她渾身發顫,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恐懼:“所以你就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替我清除所有不合適的人?”
“合適的人?”秦宋忽然笑了,笑得蒼涼而偏執,“這世上沒有人配得上你,阿靡,除了我”
“秦宋,這不是保護,這是自私!”
“那就當我自私!”他猛地抬高聲音,眼底通紅,“我可以做你眼里最卑劣的哥哥,但不能承受失去你的后果!”
“恨我也好,怕我也罷。”他抵著她的額頭,呼吸交織,“但阿靡,你這輩子只能與我糾纏。”
秦靡咬著牙,她不知道秦宋受了什么刺激,他的呼吸滾燙地烙在她的皮膚上。
舞臺上響起主持人宣布獲獎的名單,但是在休息室卻什么都聽不到,她的雙手被秦宋舉在頭頂,無法掙脫。
她猛地偏頭,試圖避開他那幾乎要吞噬一切的視線。
“糾纏?”她努力維持著最后一絲冷靜,“秦宋,你看看我們現在!這叫糾纏嗎?這叫脅迫!”
“那你要我怎么做?”他幾乎是吼了出來,聲音嘶啞,按著她手腕的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顫抖,卻又在看到她腕間被領帶勒出的紅痕時,眼底掠過一絲無法掩飾的痛楚。
“教你懂事,教你遠離危險,我用了十幾年!可你學會了什么?你只學會了怎么更快地飛離我身邊!”
“你知道嗎,你裝監控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我沒有想過要離開。”
“你早就知道?”
秦靡點了點頭。
“還有你說的危險。”她捕捉到秦宋話里反復提及的詞,一種荒謬感油然而生,“你定義的危險是什么?是每一個靠近我的異性,還是你根本無法控制的你自己?”
“是”他喉結艱難地滾動,承認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帶著濃重的自嘲和絕望。
“都是我。我才是你最大的危險,阿靡。”他緩緩松開了對她手腕的鉗制,那深陷肌膚的領帶終于不再施加壓力,但殘留的束縛感和疼痛依舊清晰。
他沒有完全放開,只是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那圈紅痕,動作帶著一種遲來的、笨拙的悔意。
“可我控制不了。”他低下頭,額前的碎發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