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手將白巾扔在石桌上,拿起那株修剪好的玫瑰,指尖漫不經(jīng)心地拂過花瓣,“你以為她為什么愿意留在這?還不是因為知道外面人心復(fù)雜,只有我能護著她。”
“護著她?”裴望之嗤笑一聲,目光落在秦宋手中的玫瑰上,尖銳的花刺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把人關(guān)起來、斷了和外界的聯(lián)系,這也叫護著?”
秦宋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手中的玫瑰被他捏得微微變形,花辦邊緣泛起褶皺:“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
他側(cè)身擋住裴望之的視線,語氣帶著警告,“我今天讓你進來,是給你留面子,現(xiàn)在,你可以走了。”
空氣瞬間凝固,兩人目光對峙,火花四濺。
裴望之站在原地,紋絲不動。他比秦宋略高一些,垂眸時帶著一種壓迫性的審視:“見不到她,我不會走。”
秦宋忽然笑了。
他松開手,變形的玫瑰落在白石鋪就的地面上。“裴望之。”他慢條斯理地踩過那朵花,鮮紅的花汁碾碎在鞋底,“你以為什么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話音未落,花房連接的別墅內(nèi)部,突然傳來“哐當(dāng)”一聲脆響,像是玻璃碎裂的聲音,緊接著是一陣短促的金屬拖拽聲,旋即又被人強行制止,一切重歸寂靜。
那聲音極輕微,卻像一把尖刀,瞬間劃破了裴望之強自鎮(zhèn)定的外表。
秦宋的臉色也幾不可察地變了一變,但很快恢復(fù)如常。
裴望之猛地抬頭,目光如冰錐般刺向秦宋,所有偽裝的平靜徹底撕裂。
他已經(jīng)失去過小非一次了,不能失去第二次了!
他不再看秦宋,抬腳就要朝著聲音來源的方向沖去。
秦宋反應(yīng)極快,側(cè)身一步再次擋住去路,臉上那點殘存的笑意消失殆盡:“裴總,這里是我家,你想去哪?”
“那又怎樣?”裴望之眼神銳利如鷹隼,死死盯住秦宋身后那扇通往住宅的玻璃門,“剛才那是什么聲音?秦宋,你心里清楚!”
“不過是下人打碎了東西。”秦宋強自鎮(zhèn)定,但眼底一閃而過的心虛沒有逃過裴望之的眼睛。
“是嗎?”裴望之冷笑,不再與他廢話,直接伸手想要推開他。
就在兩人肢體即將接觸的瞬間,又一個細微的聲音隱約傳來,是金屬鏈子拖過地面的短促摩擦聲,極其輕微,卻清晰無誤地鉆入了裴望之耳中。
腳銬!這個認知像電流一樣擊穿他的理智。
就在他打算沖過去的時候,一個女傭連忙趕來,沖秦宋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少爺,是我打擾到你們了,剛才收拾房間的時候不小心打碎了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