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血?”柏莎嗤笑,眼淚卻又流了下來,一半是氣,一半是慌,“我的心血就不是心血嗎?我為了這次展覽,熬了三個通宵,結果呢?連個邊都沒沾上!她安娜靠老公,秦靡靠教授,只有我,只能被你們欺負?”
她越說越激動,突然抓起地上一塊碎瓷片,抵在自己的手腕上,聲音帶著威脅:“你們要是再逼我,我就我就當著所有人的面證明,你們是怎么逼死學生的!”
周圍的人都慌了,有人趕緊拿出手機要報警,有人試圖上前勸說。
安娜醫生臉色發白,卻還是強裝鎮定:“柏莎,你先把瓷片放下,有話好好說,我們可以幫你申請下次展覽的名額,你別沖動?!?/p>
“下次名額?誰知道你們是不是騙我!”柏莎手腕微微用力,瓷片邊緣已經蹭出了一道紅痕,眼淚混著怒意往下掉,“這次你們說評審公平,結果呢?我連展廳角落都沒進去!你們就是看我沒背景,好欺負!”
秦靡看著她手腕上的紅痕,眉頭擰得更緊。
她往前走了兩步,聲音比剛才沉了些:“我可以把我下季度的創作名額讓給你,也可以幫你跟凱特教授申請,讓她指導你的作品,但你得先把瓷片放下。用傷害自己的方式要說法,就算得到了機會,你覺得自己能心安理得嗎?”
“你少假惺惺的!”柏莎瞪著她,眼神里滿是戒備,“誰知道你是不是想先騙我放下瓷片,轉頭就反悔?你們這些有靠山的人,嘴里就沒一句真話!”
她突然往前沖了半步,手里的瓷片又近了手腕一分,“除非凱特教授現在就跟我保證,下屆展覽給我留c位,否則我今天就不放手!”
凱特教授臉色難看,手指攥著香檳杯的柄,指節都泛了白:“柏莎,藝術展的名額從來不是靠威脅來的!你要是真有本事,就用作品說話,而不是在這里撒潑要賴!”
“我沒本事?”柏莎像是被戳中了痛處,突然尖叫起來,“是你們不給我機會!我的坯體比安娜的規整,我調的釉色比她的鮮亮,憑什么她能站在c位,我就只能被埋沒?”她說著,突然把手里的瓷片往地上一摔,碎片濺到了旁邊人的鞋邊。
安娜醫生嘆了口氣,蹲下身,遞給她一張紙巾:“柏莎,我知道你想證明自己,但用錯了方法,你要是真愿意學,從明天開始,來我的工作室,我教你秘色釉的工藝,至于展覽名額,只要你能做出合格的作品,我幫你申請下屆的參展資格?!?/p>
柏莎盯著安娜醫生遞來的紙巾,眼神突然變得渙散,剛才還滿是戾氣的臉,瞬間蒙上一層茫然。
她沒有接紙巾,反而抱著頭蹲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語:“不是我我沒要鬧是她讓我這么做的”
安娜醫生蹲下身想扶她,卻被柏莎猛地推開,她抬起頭時,眼神又變了——那是一種混雜著怨毒與恐懼的目光,完全不像剛才那個慌亂啜泣的女孩:“別碰我!你們都想害我!安娜你想搶我的名額,秦靡你想搶我的教授,你們都是騙子!”
她突然爬起來,踉蹌著沖向旁邊的展架,雙手在展臺上胡亂摸索,把幾個陶瓷擺件掃到地上,碎瓷片濺了一地。
“我要毀了這些!都是假的!你們的藝術都是假的!”她一邊喊,一邊抓著展架搖晃,架子上的青瓷瓶晃得厲害,老周趕緊沖過去扶住,才沒讓瓶子摔下來。
秦靡臉色凝重,她看著柏莎時而暴躁時而茫然的樣子,對身邊的裴望之說:“不對勁,她的狀態太反常了,不像是單純的鬧脾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