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靡順著她的目光低頭,這才意識到傷口邊緣已經微微發紅。
自從那天之后,好像確實沒有怎么處理。
她輕聲道謝,接過表格時聽見凱特教授補充:“校醫室就在走廊盡頭,找安娜醫生,就說是我讓你去的?!?/p>
走廊盡頭的校醫室門虛掩著,隱約能聽見里面傳來輕柔的鋼琴曲。
秦靡推開門時,穿白大褂的安娜醫生正低頭整理醫藥箱,聽到動靜抬頭,臉上立刻綻開溫和的笑:“是秦小姐吧?凱特教授剛剛打過電話了,快坐這邊。”
她指了指窗邊的診療床,陽光透過百葉窗,在鋪著白色床單的床鋪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秦靡剛坐下,安娜醫生就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卷起她的褲腿。
看到傷口時,安娜醫生輕輕“呀”了一聲:“傷口有點滲血,周圍還腫著,是不是沒按時換敷貼?”
秦靡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頭,這兩天忙著安頓和看學校,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后。
安娜醫生沒再多說,轉身從醫藥箱里取出生理鹽水和無菌紗布,動作輕柔地清理傷口,指尖觸碰到皮膚時,帶著恰到好處的溫度,一點也不疼。
“凱特教授特意叮囑我給你用這個。”
安娜醫生舉起一支透明藥膏,“是專門針對擦傷的凝膠,愈合后不容易留疤,很多學藝術的學生都用這個?!?/p>
她一邊涂抹藥膏,一邊笑著說,“凱特教授很少這么關心一個新生,看來你很合她的心意?!鼻孛衣犞闹袥]有任何波瀾。
安娜醫生似乎看穿了什么,但只是笑了笑,轉身去寫病歷。
“年輕也要愛惜自己。身體留下的痕跡,有時候比心里的更頑固。”她寫下最后一行字,撕下單子,“給你開了一周的藥膏,記得來換藥,如果發燒或者紅腫加劇,隨時過來?!?/p>
秦靡道謝后起身,剛走到門口,就看見裴望之靠在走廊的欄桿上。
他手里拿著一瓶溫熱的果汁,見秦靡出來,便迎上去遞過來:“剛在樓下的便利店買的,常溫的,不涼?!?/p>
秦靡接了過來,“手續都辦好了”秦靡問。
裴望之點頭,從口袋里拿出一張課程表遞給她:“我跟助理確認過了,下周三正式上課,這周末你可以先去圖書館熟悉一下環境,凱特教授還留了幾本書在前臺,讓你有空去拿。”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如果你想去工作室看看,我可以幫你聯系管理員,提前熟悉一下設備?!?/p>
秦靡看著手里的課程表,上面用鋼筆標注著重點課程的時間,字跡工整清晰,顯然是裴望之特意標注的。
“好?!?/p>
裴望之見她神色平靜,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兩人并肩走在長廊上,陽光透過拱形玻璃窗,在地面投下交錯的光影。
“凱特教授很嚴格,”他忽然開口,聲音在空曠的走廊里顯得格外清晰,“但她從不會輕易對學生示好。”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你能得到她的青睞,很不容易?!?/p>
裴望之也不再追問,轉而介紹起校園布局:“圖書館在東翼,二十四小時開放。西翼是藝術工坊,地下一層有金屬工作室和窯爐,頂層是玻璃工坊,需要特殊許可才能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