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聲頑固地響了一遍又一遍。
終于,在它即將自動掛斷的最后一刻,秦靡緩緩滑動接聽,將手機(jī)貼到耳邊。
她沒有說話,聽筒里只傳來她輕淺到幾乎不存在的呼吸聲。
“阿靡?”秦宋的聲音傳來,依舊是那副被她刻入骨髓的、慣常的溫和腔調(diào),但底子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怎么了?不舒服嗎?”
黑暗里,秦靡無聲地牽起嘴角,那是一個冰冷而空洞的弧度。
“哥哥。”她開口,聲音被她刻意壓得有些低啞,裏挾著恰到好處的疲憊,聽不出絲毫破綻,“明天,我們見一面談?wù)劙伞?/p>
秦靡心里清楚,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叫他哥哥了。
“好。”他應(yīng)道,聲音放得更軟,帶著誘哄般的質(zhì)感,“想去哪里哥哥訂你最喜歡的那家日料店包廂,安靜,沒人打擾。”
這句話在秦靡聽來,他試圖將這次突如其來的“談?wù)劇敝匦录{入他熟悉的、可控的軌道,用他以為她依舊會喜歡的東西來鋪墊。
她輕輕吸了一口氣,氣息透過話筒,傳遞出些許微弱的、足以被解讀為情緒低落的波動。
“好。”她的聲音依舊低啞。
掛斷電話后,秦靡躺在床上,卻毫無睡意,心臟隱隱作痛。
秦靡本來想著上午和裴望之去福利院查一下情況,下午去和秦宋聊聊。
可是早上七點(diǎn),秦宋就給她打來電話,說在家里等她。
迷迷糊糊的她還沒睡醒,迎合了下來,當(dāng)她清醒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jīng)坐上了出租車。
秦靡抵達(dá)秦家別墅時,天色尚早,晨靄未散。
她推開門,意外地發(fā)現(xiàn)秦宋就坐在正對玄關(guān)的沙發(fā)上,像是已等候多時。他穿著簡單的家居服,指尖夾著一支未點(diǎn)燃的煙,目光在她進(jìn)門的瞬間便牢牢鎖定了她。
“還沒吃早餐吧?”他起身,語氣自然地仿佛昨夜的電話只是尋常問候,“我讓廚房溫著粥。”
他伸手,想像過去無數(shù)次那樣揉揉她的發(fā)頂。
秦靡?guī)缀跏窍乱庾R地側(cè)身避開。
那只修長的手僵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