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靡沒理他,轉身背對著他,肩膀卻控制不住地發顫。
秦宋也不惱,只是拿起湯匙舀了一勺湯,遞到她嘴邊:“這是你以前愛喝的玉米排骨湯,我讓廚房燉了三個小時,你嘗嘗?”
湯匙遞到面前,溫熱的氣息拂過臉頰,秦靡卻猛地偏頭躲開,聲音冷得像冰:“拿走。”
秦宋的手頓在半空,眼底的溫柔淡了幾分,卻還是耐著性子勸:“阿靡,別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你要是不喝,這腳銬我可能就不會解開了。”
這句話像根刺,狠狠扎進秦靡心里。
她知道秦宋說得出來做得到,沉默幾秒后,她緩緩轉過身,看著他遞來的湯匙,終是妥協地張開了嘴,湯的暖意滑進喉嚨,卻暖不了她冰涼的心,只覺得每一口都帶著屈辱。
秦宋見她肯喝,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又舀了一勺遞過去:“這就對了。你乖乖的,我不會傷害你,只要你不離開我,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
秦宋坐在床邊,眼神專注地看著她,仿佛剛才用腳銬威脅她的人不是自己,語氣甚至帶著幾分寵溺:“慢點喝,沒人跟你搶,廚房還溫著,不夠再給你盛。”
等一碗湯見了底,秦宋接過空碗放在托盤上,伸手想幫她擦去嘴角的湯汁。
秦靡猛地偏頭躲開,動作太大牽扯到腳踝,冰冷的金屬鏈發出“嘩啦”一聲輕響,在安靜的房間里格外刺耳。
她抬眼看向秦宋,聲音里滿是嘲諷:“像以前一樣?把我困起來,監視著我,這就是你說的以前?”
秦宋臉上的笑容淡了些,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拉開一點窗簾,陽光透過縫隙照進來,落在他身上卻沒染上半分暖意。
“阿靡,你好好休息,晚上我過來給你送飯。”
秦宋的背影在門口頓了頓,卻沒有回頭。
門被輕輕帶上,落鎖的聲音清晰得令人心寒。
房間里重歸寂靜,只有腳銬的冰冷觸感提醒著秦靡此刻的處境。
她盯著那扇緊閉的門,忽然覺得連陽光都變得刺眼起來。
剛才喝下的湯在胃里翻涌,帶著說不清的惡心。
這一刻,她竟然感覺秦宋變得如此的陌生,好像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他一樣。
他口口聲聲的“以前”,到底是什么樣子?是那些毫無陰霾的笑聲,還是他早已悄然滋長的、不容她逃離的占有欲?
或許她從未真正認識過他,那個溫柔的皮囊下,早已住進了一個她完全陌生的、偏執瘋狂的靈魂。
而此時此刻,秦靡不知道的是,在天譽府樓下,裴望之一身黑色西裝,手中捧著一束白色的菊花,看樣子是早上起來特意打扮過的。
距離和秦靡約定好的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他卻沒有一點不耐煩。
他想帶秦靡去看看已故的老院長,希望可以喚起一絲她的記憶。
冷風凍紅了他的手,他拿出手機撥出秦靡的電話號碼。
電話里卻傳來冰冷的機械女聲,“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裴望之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收緊,寒意順著指尖蔓延到心底。
小非,你又失約了。
手中的花掉落,白色的花瓣隨著風飄散一地,黑色的皮鞋踩上,像揉碎的雪,再沒了半分鮮活。
“裴總,還去嗎?”司機見他情緒低落地坐回車上,問道。
裴望之看著樓上緊閉的窗簾,聲音低沉,“不用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