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望之指了指身邊的秦靡,“帶朋友來辦入學手續。
女生熱情地把他們迎進去,辦公室里擺滿了學生的藝術作品,有雕塑、有油畫、有服裝,每一件都透著巧思。
裴望之輕觸秦靡的手肘,示意她看窗邊的陳列架。
那里靜靜躺著一系列陶瓷作品,釉面流淌著青黛與月白交融的色澤,正是她最鐘愛的東方美學與現代技藝的結合。
“凱特教授最近在研究亞歐陶瓷藝術的融合,”裴望之低聲說,“她上個月剛從外面交流回來。”
正說著,里間辦公室的門打開。一位穿著靛藍扎染長裙的女士走出來,銀灰色短發利落梳在耳后,正是海報上那位導師。
她見到裴望之時略顯驚訝,隨即露出真誠的笑容:“裴?聽說你給我帶了一個優秀的小女孩?”
裴望之自然的側身,將秦靡輕輕引至身前。
“凱特教授,這是秦靡,她對藝術有著獨特的見解和天賦。”
秦靡感到凱特教授審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犀利卻不失溫度,“裴很少親自推薦學生,“凱特教授的聲音帶著學者特有的沉穩,“能讓他親自帶來的人,一定不簡單。”
“您過獎了。”秦靡伸出手來和她握手。
秦靡感到凱特教授的手溫暖而有力,指節處還沾著些許未洗凈的黏土痕跡。
“秦小姐對陶瓷藝術有研究嗎”凱特教授突然用中文問道,發音標準得令人驚訝。
秦靡微微一怔,隨即從容應答:“有些了解,但是我還是主攻繪畫這方面。”
凱特教授眼中閃過一絲贊許,“繪畫與陶瓷本就是相通的藝術。”
她轉身從工作臺上取下一只素坯茶杯,“比如這只器型,它的曲線來自宋代瓷器的靈感,而上面的紋樣”她指尖輕撫杯壁,“需要先用畫筆勾勒。”
秦靡不自覺地向前半步。
“我可以試試嗎”她輕聲問。
裴望之不知何時已退到窗邊,給她留出充足的空間。
凱特教授欣然遞過一支畫筆,她蘸取清水,在素坯上落筆。
慢慢的一片竹林呈現出來。
“有意思。”凱特教授凝視著那轉瞬即逝的圖案,“你用清水達到了墨染的效果。”
金發女生好奇地湊近觀看,裴望之仍安靜地站在光影交界處。
“你很懂得留白的藝術。”凱特教授的語氣里帶著真正的贊賞,“很多學生總是急于填滿每一個空間,而你卻讓呼吸感貫穿了整個作品。”
“只不過,你這個畫法像我的一個朋友。”
“裴先生說得沒錯,”凱特教授突然切換回英語,聲音提高了一個度,“你確實有著與眾不同的天賦。”她放下茶杯,從抽屜里取出一份文件,“歡迎你的加入。”
秦靡接過那份入學申請表,指尖觸及紙張的瞬間,竟有些微顫。
凱特教授指了指表格上的導師欄,“我每年只帶兩名研究生。”
她的目光落在秦靡的小腿上,那里的傷口尚未完全愈合,溢出來的血染紅了白色的褲子,“藝術需要健康的身體作為載體,記得去校醫院重新包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