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人雖然還不知道是誰,但是秦靡心里已經有了一個底。
或許秦宋也是為了避風頭,這兩天都沒有再來找過她。
直到一個星期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打破了她這兩天平靜的學習時間。
“這什么地方啊?真難找。”驕橫的女聲從不遠處就傳來。
“誒呀!你看著點我的行李!里面東西壞了你可賠不起!”
“有人嗎?這種破地方也有人???”
秦靡正低頭整理布料,聞聲抬頭,看見一個穿著高定套裙的年輕女孩站在店門口,身后跟著兩個手忙腳亂的助理。
女孩戴著墨鏡,下巴微揚,渾身散發著驕矜的氣息。
“你好,請問找誰?”秦靡禮貌地問道。
林薇薇裹緊了身上的貂皮大衣,剛從暖氣充足的車里下來,還是被院門口灌進來的寒風刺得縮了縮脖子。
她摘下墨鏡,眼尾的妝容被冷風刮得有些發僵,目光掃過店里結著薄霜的玻璃窗,以及窗外光禿禿的梧桐枝椏,嘴角的嫌棄更重了。
“這破地方連暖氣都舍不得開?”她跺了跺踩著細高跟的腳,聲音里裹著寒氣,“找不找誰不重要,聽說你們這兒有云錦?趕緊拿來,凍死了。”
秦靡正低頭整理著一匹厚緞,指尖觸到布料的微涼,抬頭時呵出一口白氣。“稍等,云錦在里間柜里鎖著,我去拿鑰匙?!?/p>
話音剛落,院角忽然傳來輕響。
裴望之從竹椅上站起身,身上那件深灰色的羊絨大衣襯得他身形更挺拔,手里還捏著本書,書頁邊緣似乎沾了點雪粒,方才他應該是去掃過院角的積雪。
林薇薇的目光瞬間黏了上去。
男人站在落了薄雪的青磚地上,領口微敞,露出一點白皙的脖頸,冷風吹起他額前的碎發,竟有種清冷又矜貴的氣質。
比那些在酒會上圍著她轉的富二代順眼多了。
她立刻忘了冷,踩著高跟鞋就往院子里沖,助理手里的暖手寶都沒來得及遞上前。
“這位先生看著面生啊,”她聲音甜得發膩,刻意把凍得發紅的鼻尖往圍巾里埋了埋,顯得嬌弱些,“這么冷的天,怎么在院子里坐著?不冷嗎?你也是來挑布料的嗎?”
裴望之抬眼,視線在她那件晃眼的貂皮上頓了頓,又落回秦靡身上,淡淡道:“不冷。”
這兩個字像冰碴子,沒讓林薇薇退縮,反倒激起了好勝心。
她繞到裴望之面前,故意把香奈兒的包往石桌上一放,包鏈撞在結了冰的石面上,叮當作響。
“我叫桑薇薇,設計大賽的,”她抬著下巴,眼角余光瞟著他腕上的表,“先生看著不像做這行的,是陪朋友來的嗎?”
秦靡拿著鑰匙從里間出來時,正撞見這一幕。
寒風從門縫鉆進來,她攏了找身上的厚毛衣,剛要說話,就被林薇薇搶了先。
“你怎么這么沒有眼力見?沒看到我正在忙嗎?”林薇薇斜睨著秦靡,語氣里的輕蔑毫不掩飾。
“還有你這個料子?!彼焓执亮舜燎孛沂掷锏暮窦?,“硬邦邦的,也就配做冬天的棉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