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落針可聞的寂靜里,卻顯得格外清晰,仿佛一個信號,敲打在每一個人的神經末梢上。
他從容不迫地做了一個下壓手勢,“且慢!”
江昭寧聲音不高,甚至帶著幾分溫和的磁性,卻像一道無形的屏障,瞬間截斷了所有的聲浪。
會議室里驟然一靜,所有人的目光——驚疑的、困惑的、不耐煩的——如同被磁石吸引。
瞬間聚焦在那只剛剛落下的手和它主人那看不出情緒的臉上。
王海峰已經微微前傾的身體僵住了。
“江書記?您…還有話說嗎?”他轉向江昭寧,語氣里帶著恰到好處的詫異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警覺。
他本能地嗅到了一絲異樣,江昭寧的這種打斷過于沉穩,不像是在打圓場。
其他常委也紛紛停下各自的動作,投來詢問的目光。
江昭寧的身體微微后靠,手指輕輕在紅木會議桌光滑的表面上敲擊了一下,發出篤的一聲輕響,似乎在給自己接下來要說的話一個輕松的。
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燈,不疾不徐地從在座每一位常委的臉上掠過,那目光仿佛能穿透表面平靜的皮囊,窺探到其下翻騰的思緒。
這無聲的掃視,讓幾個常委下意識地正了正坐姿,或是端起茶杯掩飾。
江昭寧嘴角牽起一抹極其淺淡、近乎漫不經心的笑意。
“嗯,”他拖長了尾音回憶道,“我想起了一個人事指標問題,剛才竟忘記提前給大伙兒通個氣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
“什么事?”周明清忍不住開口,作為組織部長,他對任何關于“人事指標”的字眼都異常敏感,心臟在江昭寧拉長的語調中不自覺地加速跳動。
王海峰心頭那點警覺驟然擴大。
江昭寧打斷他的話,要說的事,這絕不是什么無足輕重的插曲。
“是這樣的,”江昭寧的目光掃射了一圈,“我上任之前,奉召去了一趟市委組織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