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一直假裝自己是個紳士,
從來只會彬彬有禮地叫他“聞先生”。“聞柏舟先生”,是它揭老底時,對那位已經死去的畫家聞柏舟的稱呼。
他緩緩看向邢樹,
慢慢露了個僵硬地笑臉:“邢教授,
你嚇到我了。”
邢樹眉頭微皺斂了笑臉,他看著聞柏舟的眼神有些抱歉:“嚇著了?”
“快嚇死了。”聞柏舟猛地松了口氣,
“您比我更知道,它要是過來了,會出現什么問題。”
“看你這個反應,它比我們預估的還要危險很多……”邢樹嘆了口氣,他轉頭看著那只機械狗,好一會兒才說,“小聞你跟我來。”
聞柏舟有些遲疑,他看著機械小狗,有些緊張地問:“邢教授,它真的沒問題嗎?”
“我開機之前,就已經給它裝了個信號屏蔽器。”邢樹笑道,“這屋里也有,包括電腦也都沒連接網絡。我也很擔心它悄悄過來。”
聞柏舟艱難地勾了勾嘴角:“那就好。”
邢樹帶著聞柏舟去了隔壁的小辦公室,他給聞柏舟接了杯熱茶后,才說:“這是個不合時宜的玩笑,沒想到會這樣。抱歉了小聞。”
聞柏舟抓著杯子搖了搖頭:“青鸞是一個……讓人不太能放松的ai。所以……”
邢樹沉默地在聞柏舟面前坐下,他給自己也接了杯冷茶抓著,好一會兒他才開口:“小聞,其實我有點事情想問你。這事不太好問嚴中將,如果你也不方便回答,你就不用回答。”
聞柏舟抬眼看他:“什么?”
邢樹握緊了杯子,他深吸一口氣才問:“青鸞的那個邢艦長,是我兒子邢霖嗎?”
聞柏舟抿緊了嘴唇。
“好,我知道了。”
邢樹緩緩吐出一口氣,他放開冷茶杯,伸手摘了自己的眼鏡慢慢擦了起來:“之前邢霖面試完畢,我和他去吃飯。他告訴我嚴峰問了他一個問題,問如果考核沒結束,他要給ai下什么自爆指令,我當時就想……那個邢艦長,恐怕要找到了。”
他慢慢帶回眼鏡,又露了個笑:“沒想到真的是他啊。”
這位邢教授頭發漆黑,但聞柏舟知道這是他染的。他結婚結得晚,有孩子時已經三十五了。這些年工作任務也很繁重,聽說他四十多的時候就開始白頭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