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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x遺忘（第1頁）

月影婆娑，海潮漲落，波濤輕拍礁巖，隱隱約約，是大海在呢喃。

俠客輾轉(zhuǎn)反側(cè)。夢如潮涌，變幻流轉(zhuǎn)，淹沒他的口鼻，壓得他喘不過氣。

那個名為父親的男人如同巨人俯視著自己，抬手一個巴掌襲來。“你以為會有人愛你？”拳頭落在身上。“你配嗎，你？”腳踹過來。“不可能的。一輩子都不可能。”

男孩抬手想要格擋，奈何身體太瘦小了。拳腳落在身上發(fā)出悶響。好痛。

有人跪在身前抱住他，護(hù)住他。身上有劣質(zhì)的肥皂味。金色的長發(fā)，是媽媽。

她說：“忍一忍，你也知道你父親的脾氣。”

男孩乖乖點(diǎn)頭。

無法預(yù)知暴風(fēng)雨般的拳打腳踢何時會來襲。他蜷縮在黑暗中忍耐，慢慢地習(xí)慣了疼痛。

有人站在他身前，張開手臂想要阻擋攻擊。黑色短發(fā)，臟兮兮的白色短袖，瘦小卻堅挺的背影。

他說：“叔叔，您這樣是不對的！”

黑發(fā)男孩朝他伸出手，說：“你傻啊！干嘛這么忍著？來，逃走吧。”

“可是，去哪呢？”

“跟我回家，教堂會收留你的。”

“可是，我媽媽怎么辦？”

“那……帶上她一起。”

“可是，她不想離開他。”

“那就別管她了。你到底跟不跟我走？”男孩的灰眸閃閃發(fā)亮，手還伸著。

有些機(jī)會不抓住就再也沒有了。

俠客握住他的手，義無反顧拋下了殘破的家。

是啊，早就拋下了。

后來還殺了父親，為什么他們卻又要在這時出來騷擾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平靜？

死亡不是終結(jié)嗎？為什么他們要涌現(xiàn)，揮之不去，還似乎在變得如影隨形？

一個梳著兩條大辮子的女孩戰(zhàn)在金碧輝煌的教堂門口，笑瞇瞇的，張開手臂歡迎他的加入。

心中暖暖的。他走向前，想說，好久不見，薩拉薩。想擁抱她。

相觸那一刻，女孩碎裂成一塊一塊的血肉。

不要！不可以！

他發(fā)不出聲。

有雙看不清屬于誰的大手，將薩拉薩的碎尸塞進(jìn)黑色塑料袋里。

他咬緊牙關(guān)，想要辨別那雙沾滿鮮血的手。黑暗中的身影清晰起來。娃娃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容，碧色的眼睛冷酷無情，逐漸彎成小月牙。

“俠客？俠客。”烏奇奇擦去他額頭上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