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走了兩步她又停了下來,抬頭看了看天空,沒有看到大鳥。
天葬對她來說是合理的,但是步驟少了一些。
她回想著巫婆婆的話,重新回到“死人”的身邊,輕聲說道:“在草原上出生,在草原上長大,以草原萬物為食,用草原萬物做衣,一切來自草原,我們是草原的孩子,今日把一切歸還與草原,讓禿鷲和蒼鷹啄食,讓狼群分食殘留的身軀,與這曠野上最勇猛的生靈共享最后的旅程。
它們的利齒并非殘忍,而是自然的裁決,引領我們回歸大地的懷抱。
讓靈魂隨著鷹擊長空的呼嘯,向著太陽的方向升騰,融入那無盡的湛藍,化作草原蒼穹之上永恒的守望;讓血肉滋養腳下的泥土,催生鮮嫩的草芽,來年春日,依舊是綠意盎然,仿若生命從未離去。
我們生于斯、長于斯,此刻以這般壯烈的方式謝幕,是向草原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從此,每一縷吹過草原的風,都有我們的氣息,每一道灑下的日光,都映照著先輩的精魂,生生不息?!?/p>
這是天葬儀式的祭文,有了這段詞,這人算是天葬,靈魂可以安息,而沒有人說這段祭文,那只能算是暴尸荒野了。
蓓露絲原本很悲傷,可等她念完之后,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她摸著自己的后腦勺,說道:“嘿嘿嘿,這是我們草原人的儀式,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草原人?!?/p>
傻乎乎的看了看周圍,哪里有什么草原?
“不管了,反正我念完了,你安息吧?!?/p>
說完轉身就走。
可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轉身看了看,覺得還是有些不對,又走回到他的身邊,用左手蓋住他的眼睛,右手去托他的下巴。
這死相也太難看了,張著嘴吧,死不瞑目。
“唉,也不知道你是從哪里被抓來的。”
可當她的手蓋到那人臉上的時候,她驚奇的發現這人的臉竟然是熱的!
他竟然還活著!
只是他的呼吸很慢很慢,幾乎沒有起伏,所以蓓露絲看著他好像死了一般。
又趴在他的身上聽了聽心跳,很慢,不過還在跳動。
這可就麻煩了。
這人要是死了,蓓露絲只能表示同情的給他念祭文,可現在他是活的,蓓露絲就不得不救了。
他算是大鳥的“食物”,把他救走了,大鳥肯定會找自己的麻煩……那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一個活人被大鳥吃了吧!
只是這人可能受了很嚴重的傷,因為一個正常人的心跳不可能這么慢,蓓露絲感覺她的心跳三四下,他的才跳一下。
管不了那么多了,看那人的嘴巴沒有合攏,蓓露絲從自己的布袋里摸出了一瓶治療藥水,直接倒了進去,然后用力的合攏他的嘴巴,直到她聽到了吞咽的聲音。
等那人喝完藥水,蓓露絲等了好一會,可是那人完全沒有恢復的跡象,還是直挺挺的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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蓓露絲快速的在那人的身上摸了一遍,沒有明顯的傷痕啊。
“我可不是醫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