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禁閉在東宮不說,酒沾不到一滴,美色也看不到一抹,他可是第一次受這樣的折磨。
這還不算完,父皇竟讓那個草民生的賤種回京,這無疑是拽著他的脖子,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一旦怒火中生,他總是先傾泄在左臂上。
他用力捶打著那條沒用的臂膀,只要它還粘在身上,他就無數次回憶起那場“意外”和意外的始作俑者。
當時的疼痛沿著骨頭斷裂的縫隙,鉆入他身體的每一寸,然后又混著灌下的酒變成了自卑與憤恨。
只有想到自己是太子,將來天下的主人,愁怨才稍稍得以止息。
而那個罪魁禍首,現在竟然連這一點也要讓人來質疑他,他感到酒在自己肚中燒了起來。
好在他不是孤身一人,還有母后疼他,知道若無酒色相伴,他是一天也過不下去。
她動用宮內由皇后掌管的那部分禁軍,助他潛出宮去,不過她的想法本是讓兒子在宮外便于與麾下臣子商議。
齊景昱倒是對母后的意思有自己的理解,好不容易溜出宮來,商議之余尋歡作樂也是要緊事。
他手指一下一下叩著桌子,哼起那首訴衷情。
嬋月很合時宜地進來了:“殿下雅興,不如嬋月獻上一曲?”“一曲怎么夠?”來吧,他今日就要忘卻在這溫柔鄉里。
·有人在溫柔鄉里沉淪,有人卻絲毫不敢松懈。
宮墻中總有些縫隙讓這里與外界保持著秘密的聯系,林雨荷透過這些縫隙窺探著,太子與皇后的密舉。
她的貼身侍女小縵,走進來,將一張字條呈上。
林雨荷瞟過一眼后,面色瞬間變得沉重,捻起那張薄薄的紙片扔進香爐里。
面前浮動的香氣從她眼前飄過,讓視線變得模糊起來。
她轉身對小縵說:“告訴她,讓她不要去刻意試探,切勿讓太子起疑。
”“是。
”小縵點點頭,行過禮,前去執行太子妃的吩咐。
林雨荷一手輕點著太陽穴,一手端起茶杯,獨自想著方才紙片上的事。
沒等她清凈多久,甘棠又走進來附在她耳邊輕語:“殿下,楚先生求見。
”林雨荷愣了一秒,問道:“他有何事?”“奴婢不知,他只說有要事求見您。
”“讓他進來吧。
”甘棠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提醒道:“您此時與他相見,是否太過冒險?”“無妨。
”甘棠還欲再說些什么,卻見林雨荷已無心再聽。
林雨荷還是個小姑娘時,她教她禮儀規矩,她尊她為師,相處間對老師自是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