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薇苦笑著呢喃。
再抬眼看嬋月時多了幾分慚愧,對她鞠了一躬說:“我必不容太子再逍遙自在,有勞姑娘繼續(xù)留在棲霞閣,監(jiān)視他動向。
”“好。
”嬋月不假思索便應了下來。
本來,當日林雨荷替妹妹做的籌劃,多年前也替她做過一份,就是以備不時之需。
可她若是想逃,今日就不會坐在這里。
太子魯莽,那程煜卻狡詐,籌劃陰謀時特意屏退了眾人,還命人在門外、隔間也嚴加把守,故而她得到消息時,為時已晚。
這便是她終身憾事,這賬若不同太子算清楚,她絕不離開。
她做好了將一生都搭在這兒的準備。
“你我如何聯(lián)系?”“若有事相商,我會命人來棲霞閣留下銀子,就說城東許公子向嬋月姑娘求曲,次日午后我們便在此處相會。
”嬋月點點頭,向林雨薇道別。
既要留下,這名聲便不能丟,算著時辰她該回去練練嗓子候著場了。
別過林雨薇,戴上面紗,她從遠處眺望著棲霞閣外大排長龍的主顧們,想著若無這副嗓子、這份容顏,那些富家子弟風流才子們還會不會為她終日等候。
不過是當一吹噓的噱頭,真正識她歌聲的又有幾人?她想著那位已逝的知己,想著她的魂靈興許還沒有升天,今夜她便再為她唱一曲菩薩蠻。
嬋月走后,林雨薇獨自在茶館內坐立良久,正欲走時,卻腿腳一軟跪在地上。
措不及防的鉆心之痛襲來,她緊緊捂著胸口想著或許哭一場便好,可等了好久卻半滴淚也擠不出來。
她這才知滅頂?shù)谋丛瓉硎沁@樣,不給人痛快,而是要長久梗在心里,凌遲處刑。
她沒告訴姐姐,其實分別那天她看見她哭了,擁抱時淚水還滴在了自己手上。
她偷偷嘗了,淡淡的沒有味,就像是當初她在少蔭嘗過的“天女的眼淚”。
所以她恍然悟了,原來姐姐便是天女降世。
只是天機不可泄漏,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將這一發(fā)現(xiàn)告訴她,天女便又回去了。
可憐呦,她的天女。
白白來一遭,沒拿回降在人間的雨露,卻長恨心比天高,命比紙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