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下眼瞼,“你能記得我早餐吃少了,已經做得很好了。”
“你…不生氣?”顧航瞪大雙眼。
我搖搖頭拉開車門,拎著塑料袋走向垃圾桶。
“幾塊錢的東西,丟了就丟了吧!”
我說的是花生糍粑,也是脖子上戴著這枚,顧航曾經用吉他撥片磨出來的項鏈。
扯下來,跟花生糍粑一起送進垃圾桶。
還有那張九塊錢的結婚證。
很快,也能一起丟了。
新的露營地附近有一片樹林。
節目組要求我們三組夫妻各自為晚餐做準備,我跟顧航被分配到摘蘑菇的任務。
可我卻不想去。
稱病推卻,眼瞅著顧航早跟采蘑菇的本地姑娘打得火熱。
謝橋湊過來,“方老師,您可得盯緊點顧老師啊!”
我笑了笑,“沒事,風箏的線繃太緊更容易斷。”
我這話說得響亮。
顧航也聽見了。
他回過頭來,沖我歡欣雀躍地招手,然后跟著姑娘慢慢走遠。
整整一下午,我都在露營地收拾行李。
準備明晚殺青,就跟顧航分道揚鑣。
我不禁在想,跟顧航這十八年來的關系,似乎一直是錯的。
明明我才是那個放風箏的人。
怎么可以被風箏牽著走?
我應該收放自如,讓他順著風向飛,等什么時候放累了,就把手一松。
我會有新的風箏。
破舊的那只,就讓他永遠待在泥濘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