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是誰給你的?”他突然問,目光死死盯著黃毛。
黃毛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含糊道:“你管那么多干嘛?好用不就行了?”
蘇沐陽看著他慌亂的樣子,突然想起梁宇軒說過的話——哈迪斯的人總喜歡用歪門邪道的力量。他猛地后退一步,攥緊了口袋里的灰色晶石:“這破爛你自已留著吧。”
說完,他轉身就走,腳步快得像在逃。身后傳來黃毛氣急敗壞的罵聲,但他沒回頭。
走到操場時,夕陽正把天空染成橘紅色。蘇沐陽摸出那顆灰色晶石,它依舊是冰涼堅硬的一塊,卻好像比剛才多了點溫度。他想起中午被嘲諷時的憤怒,想起剛才差點伸手的瞬間,突然自嘲地笑了笑。
也許他確實是個“廢物”,暫時用不了晶石,也打不過別人。但有些東西,比力量更重要。
他把灰色晶石重新塞回口袋,朝著高二(2)班的方向走去。明天還要跟新通桌借筆記呢,總不能帶著一身戾氣去。
而樓梯間的陰影里,黃毛看著蘇沐陽遠去的背影,掏出手機發了條消息:“目標拒絕接受共鳴器。”
很快,屏幕上跳出一條回復,只有兩個字:“等著。”
蘇沐陽剛拐過教學樓的轉角,就撞見何永惜背著亮黃色的書包站在樹下,發梢還沾著點夕陽的金輝。她本來正低頭踢著石子,抬頭看見他,眼睛瞬間瞪圓了。
“你怎么傷成這樣?!”何永惜幾步沖過來,手指差點戳到他嘴角的淤青,又猛地縮回手,急得像只炸毛的小貓,“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誰干的?是不是高二(2)班的人欺負你?”
蘇沐陽下意識摸了摸嘴角,疼得齜牙咧嘴:“沒事,小打小鬧。”
“小打小鬧能掛彩?”何永惜皺著眉,從書包里翻出包創可貼,還順帶摸出支活血化瘀的藥膏,“我哥以前打拳總用這個,消腫快。”她把東西塞進他手里,語氣依舊沖,“說啊,到底誰弄的?我去幫你找他算賬!”
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蘇沐陽突然笑了:“真不用,是我自已不小心摔的。”他晃了晃手里的藥膏,“謝了啊,回頭還你。”
“誰要你還。”何永惜別過臉,耳根卻有點紅,“轉班第一天就打架,你可真行。”她頓了頓,聲音放軟了點,“高二(2)班……不好待?”
蘇沐陽捏著那支涼涼的藥膏,突然覺得剛才的憋屈好像散了點。“還行,就是遇上個不太懂事的。”他沒提元素共鳴器的事,怕她又急吼吼地要去理論。
“哼,肯定是嫉妒你人緣好。”何永惜背起書包,“走了,一起去車棚?我順便看看你的新通桌長什么樣,要是敢欺負你,我下次跑八百米時故意撞他。”
蘇沐陽被她逗笑了,跟著她往車棚走。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何永惜的黃色書包像個小太陽,晃得他眼睛有點暖。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灰色晶石,又看了看手里的藥膏,突然覺得——就算暫時用不了力量,好像也沒那么糟。
“對了,”何永惜突然回頭,“下次他再找事,跟我說一聲。我打架……也很厲害的。”
她的表情明明很認真,蘇沐陽卻忍不住笑出了聲,換來她一個“你敢笑我”的瞪眼。空氣里的青草香混著藥膏的薄荷味,好像連風都變得溫柔了點。
陰影里的黃毛看著蘇沐陽和何永惜并肩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陰惻惻的笑。他摸出兜里的元素共鳴器,暗紫色的晶石在指尖泛著冷光,剛才被拒絕的惱怒早已被算計的興奮取代。
“原來軟肋在這兒啊。”他低聲嗤笑,指甲在共鳴器的紋路上來回劃動,“不肯自已用?沒關系,我有的是辦法讓你乖乖戴上。”
何永惜那亮黃色的書包在人群里格外顯眼,像個移動的靶子。黃毛掏出手機,對著兩人的背影拍了張照,照片里,何永惜正抬手給蘇沐陽看什么東西,蘇沐陽的側臉帶著笑意,是他中午從未見過的放松。
“那個女生……好像是跳民族舞的?”黃毛翻了翻手機里的相冊,找到之前文藝匯演拍的照片,何永惜穿著水綠色舞衣的樣子赫然在列。他舔了舔嘴角,眼神變得玩味起來,“用火屬性朋友的軟肋讓誘餌,你說,他會不會拼了命也要用這共鳴器?”
暗紫色的晶石仿佛感應到他的想法,突然閃過一絲微光。黃毛握緊共鳴器,轉身鉆進更深的陰影里,腳步輕快得像踩在彈簧上。
“等著吧,蘇沐陽。”他的聲音消散在風里,帶著志在必得的篤定,“等你親眼看著她出事,我看你還怎么嘴硬——到時侯,這共鳴器就算我求你用,你都得跪下來接。”
遠處的車棚旁,蘇沐陽正把藥膏塞進書包,何永惜突然指著天空喊:“快看,有風箏!”他抬頭望去,夕陽下,一只老鷹形狀的風箏正被風吹得搖搖欲墜,像極了白天疾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