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窗簾縫隙溜進房間時,梁宇軒正對著鏡子系校服紐扣。昨晚戰(zhàn)斗留下的擦傷被創(chuàng)可貼遮住,藏在袖口下不細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他抓起書包往肩上一甩,瞥見桌角那枚紅色晶石正安靜躺著,便隨手揣進校服內(nèi)袋——這已經(jīng)成了習慣。
進教室時,早讀課剛上到一半。林薇坐在講臺旁收作業(yè),抬頭看見他,筆尖頓了頓:“昨天……謝謝你。”聲音輕得像怕被別人聽見。
梁宇軒腳步一頓,拉開椅子坐下:“謝我什么?”
“就……操場的事啊。”她低頭在作業(yè)本上打勾,耳尖又開始發(fā)燙,“大家都嚇壞了,幸好你……”
“碰巧罷了。”他翻開課本,故意避開她的目光。余光卻瞥見斜前方的蘇沐陽頻頻回頭,手里轉(zhuǎn)著的筆差點掉在地上。
早自習下課鈴一響,蘇沐陽突然轉(zhuǎn)過身,手里捏著個牛皮紙信封:“梁宇軒,這個給你。”信封上沒寫字,卻透著金屬的冷硬感。
梁宇軒挑眉接過,指尖一摸就知道里面是那枚元素共鳴器。他拆開信封,把東西往桌肚里一塞:“還你了?”
“不是,”蘇沐陽喉結動了動,“周博士說……這玩意兒可能更適合你。還有,昨天的事,謝了。”說完轉(zhuǎn)身坐回去,耳根比林薇的還紅。
后排突然傳來起哄聲:“喲——蘇大學霸跟梁宇軒遞情書呢?”
梁宇軒抓起橡皮砸過去:“寫作業(yè)去。”眼角卻瞥見林薇抱著作業(yè)本經(jīng)過,腳步慢得像踩在棉花上,校服裙擺掃過他的椅子腿時,帶起一陣極輕的風。
他低頭看著桌肚里的共鳴器,又摸了摸內(nèi)袋里的紅色晶石,突然覺得今天的陽光好像比往常更亮些——亮得足夠把那些藏在校服下的秘密,曬出點溫暖的味道。
梁宇軒從桌肚里掏出那枚共鳴器,金屬外殼在晨光下泛著冷光。他抬手越過課桌,將東西塞回蘇沐陽手里,指尖碰到對方微涼的指腹。
“拿著。”他語氣平淡,沒什么情緒起伏,“我說了,沒興趣。”
蘇沐陽捏緊了共鳴器,指節(jié)泛白:“可周博士說……”
“周博士懂個屁。”梁宇軒打斷他,聲音壓得很低,只有兩人能聽見,“這玩意兒對我來說就是塊廢鐵。昨天出手,只是不想看著通學被怪物當點心。”
他說完往后一靠,椅子腿在地面劃出輕響。陽光透過窗戶落在他臉上,睫毛投下淡淡的陰影,那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和昨天身披火焰鎧甲的戰(zhàn)士判若兩人。
蘇沐陽看著手里的共鳴器,又看了看梁宇軒校服袖口露出的創(chuàng)可貼——那是昨天被怪物爪子劃破的地方。喉結滾了滾,最終把話咽了回去,默默將共鳴器塞進書包最深處。
后排的喧鬧聲漸漸飄過來,有人在討論昨天的怪物,有人在猜那個紅色鎧甲戰(zhàn)士是誰。梁宇軒抓起筆在草稿紙上劃了道橫線,筆尖頓住時,恰好遮住了紙上無意識寫下的“炎浪”二字。
林薇抱著作業(yè)本經(jīng)過時,悄悄往這邊瞥了一眼,看見蘇沐陽把什么東西放進了書包,又看見梁宇軒正低頭盯著草稿紙發(fā)呆。她腳步放慢半拍,最終還是沒說什么,只是轉(zhuǎn)身時,把自已帶的創(chuàng)可貼悄悄放在了梁宇軒的桌角。
監(jiān)控屏幕上,梁宇軒將共鳴器推回給蘇沐陽的畫面清晰可見。穿黑色西裝的三七分男子指尖輕叩桌面,油亮的發(fā)梢垂在額前,遮住了眼底的陰翳。他就是哈迪斯,反派組織的核心干部之一。
“沒什么。”哈迪斯的聲音像磨砂紙擦過鋼板,透著股涼意,“只是沒想到,那枚炎浪晶石居然會在一個高中生手里。”
身后傳來絲綢摩擦的輕響,穿華貴禮服的女子端著紅酒杯走近,酒液在杯中晃出細碎的漣漪。她妝容精致,紅唇彎起時帶著幾分慵懶的危險:“一個毛頭小子而已,值得您在意?”
哈迪斯轉(zhuǎn)頭看她,嘴角勾起抹冷峭的笑:“莉莉絲,你忘了三年前那場‘清理’了?所有舊型號元素戰(zhàn)士都該被銷毀,這只漏網(wǎng)之魚,倒是比我想的能藏。”
莉莉絲抿了口紅酒,目光落在屏幕里梁宇軒低頭劃草稿紙的側(cè)臉上:“要不要我去‘請’他過來?正好試試新研發(fā)的抑制劑,保管讓他那身火焰再也燒不起來。”
“不急。”哈迪斯抬手按住她的肩,指尖力道不輕,“讓他再蹦跶幾天。等他和那個戴霹靂晶石的湊到一起,正好一網(wǎng)打盡。”
監(jiān)控屏幕突然閃過一陣雪花,梁宇軒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抬頭朝窗外瞥了一眼,眼神銳利得像要穿透屏幕。哈迪斯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冷笑一聲,抬手關掉了監(jiān)控。
“游戲,才剛剛開始。”他輕聲說,指尖的陰影恰好覆蓋住屏幕上那個紅色晶石的虛影。莉莉絲在一旁低笑起來,笑聲像銀鈴,卻裹著淬毒的冰碴。
哈迪斯身后的陰影里,緩緩走出四道身影,氣息與周遭的冷寂格格不入,卻又帶著通屬黑暗陣營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