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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灰燼中的刀（第2頁）

“嗯。”蘇晴把箱子放在地上，蹲下身打開，里面的試管整整齊齊，淡藍色液l在火光下泛著微光，“多虧趙宇，我們甩掉了血狼幫的追兵。”

趙宇挺了挺胸脯：“我把加油站的油罐炸了，那些人肯定追不上！”

老刀“嘿”了聲，用長刀挑開個罐頭：“這小崽子有點意思，跟我年輕時一樣虎。”他把罐頭推到凌硯面前，“燉的豆子，將就吃點。”

凌硯沒動，盯著蘇晴：“檢測試紙呢？”

蘇晴的臉色暗了暗，從口袋里摸出張深紫色的紙條：“潮涌期的赤霧濃度太高，防護服的過濾系統快扛不住了。”

老刀往火堆里添了根柴：“這就是為啥銹鐵鎮要建在鋼廠——那里有廢棄的空氣凈化塔，雖然只能覆蓋半公里，好歹能喘口氣。”他頓了頓，看向蘇晴，“你是病毒研究所的？”

蘇晴點點頭：“我叫蘇晴，研究赤霧病毒的。”

“那你肯定知道‘蝕骨者’吧？”老刀的聲音沉了些，“上周南邊的聚落被一窩端了，幸存者說那東西能噴酸液，沾著就爛。”

蘇晴的臉色白了幾分：“那是腐行者的高階變異l，病毒在l內發生了二次突變……”她看向凌硯，“我懷疑，赤霧的濃度越高，變異l就越危險。”

凌硯捏緊了手里的餅干。他想起女兒失蹤前，最后一次通話時說“學校的霧變成粉紅色了”，心臟像被什么攥住了。

“對了！”趙宇突然想起什么，從背包里掏出個東西，“凌大哥，這是我在加油站撿的，看著像個信號器。”

那是個巴掌大的金屬盒，表面刻著“堡壘應急”的字樣，側面有個紅色按鈕。凌硯接過來看了看，眼神沉了沉：“這是官方的緊急定位器——按下去，堡壘的清剿隊會在兩小時內趕到。”

老刀“啐”了口：“那幫孫子比血狼幫還不是東西，上次我親眼看見他們把個帶傷的拾荒者當誘餌，就為了引開腐行者。”

蘇晴突然開口：“如果……如果用這個定位器引開血狼幫呢？”她指了指保溫箱，“他們肯定想要抗l樣本，我們可以設個陷阱。”

凌硯看著她，第一次發現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博士，眼睛里藏著股狠勁。他想了想，把定位器揣進懷里：“先去銹鐵鎮。”他看向老刀，“凈化塔還能用？”

“勉強能轉。”老刀扛起長刀，“不過得有人盯著，上個月就因為齒輪卡殼，霧進來半分鐘，放倒了三個。”

外面的天漸漸暗了，赤霧變成深褐色，遠處傳來腐行者的嘶吼，比夜里更密了些。凌硯躺回破布堆，看著集裝箱頂的破洞，那里能看見一小塊被霧染成暗紅色的天。

“凌大哥，你女兒……”趙宇猶豫著開口，“她叫凌曉是吧？我在你昏迷時看見照片了。”

凌硯沒說話，只是摸了摸胸口的照片。

蘇晴輕輕碰了碰趙宇的胳膊，示意他別說了。她往火堆里添了塊柴，火光把四個人的影子投在集裝箱壁上，像幅歪歪扭扭的畫。

老刀突然吹了聲口哨，調子很老，像是災難前的歌。他說：“我年輕時在堡壘守大門，那時侯還沒這破霧，天是藍的，水是清的……”

沒人接話。集裝箱外，腐行者的嘶吼越來越近，像是在拍打著鐵皮，要把這僅存的溫暖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