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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灰燼中的刀（第1頁）

凌硯醒來時，發現自已躺在堆破布上。渾身的骨頭像被拆開重裝過，尤其是后背，火辣辣地疼。他掙扎著想坐起來，卻被人按住了肩膀。

“別動，你傷得不輕。”一個沙啞的聲音說。

他偏頭看去，床邊坐著個老頭，頭發花白，臉上刻記了皺紋，手里正拿著塊布條蘸著什么液l往他背上抹。那液l冰涼刺骨，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你是誰？”凌硯警惕地問。

“別人都叫我老刀。”老頭笑了笑，露出沒剩幾顆牙的嘴，“昨天在國貿大廈附近撿到你的，那時侯你被個領主追得可夠狼狽的。”

凌硯這才想起昨天的事，“蘇晴和趙宇呢？他們有沒有去銹鐵鎮？”

“放心，那兩個娃子沒事。”老刀收起布條，“我派去接應的人說，他們半路遇到血狼幫，不過已經甩掉了，應該快到了。”

凌硯松了口氣，后背的痛感似乎都減輕了些。他打量著四周，發現自已在個廢棄的集裝箱里，角落里堆著些罐頭和零件，墻上掛著把銹跡斑斑的長刀——刀身足有半人高，刀柄纏著磨舊的布條，一看就用了很多年。

“這是你的？”凌硯指著長刀。

老刀抬頭瞥了眼，嘴角勾了勾：“年輕時在堡壘當守衛，用這刀砍過七只腐行者。”他頓了頓，往火堆里添了塊木柴，“后來看不慣那些人搞腐敗，就帶著刀跑出來了。”

火光在他臉上跳動，把皺紋里的溝壑照得很清晰。凌硯注意到他左手缺了根小指，斷口處結著厚厚的繭，像是被什么硬生生咬掉的。

“你怎么知道我在國貿大廈？”

“拾荒者傳的。”老刀遞過來半塊壓縮餅干，“說有個穿防護服的硬茬，單刀劈了三只爬行者，還敢跟領主硬碰硬。我猜不是你就是血狼幫的瘋子——不過瘋子可不會護著兩個拖油瓶。”

凌硯接過餅干，沒立刻吃。他想起蘇晴抱著抗l樣本時堅定的眼神，想起趙宇梗著脖子說“我會修無人機”的樣子，喉結滾了滾：“他們什么時侯能到？”

“快了。”老刀指了指集裝箱外，“我讓二壯去路口接應，那小子眼睛尖，十里地外的腐行者都能瞅見。”

話音剛落，外面傳來聲口哨。老刀站起身，抄起墻上的長刀：“來了。”

凌硯掙扎著想下床，卻被老刀按住：“躺著吧，你后背的傷得養兩天。”他掀開集裝箱門簾，外面的猩紅霧氣涌進來些，帶著股熟悉的鐵銹味。

很快，腳步聲和說話聲越來越近。趙宇的大嗓門先傳了進來：“老刀爺爺！我們來了！”

接著是蘇晴的聲音，比在寫字樓時穩了些：“二壯大哥，麻煩你了。”

凌硯撐起上半身，看見蘇晴和趙宇跟著個壯實的漢子走進來。蘇晴的白大褂沾了不少灰，眼鏡換了副新的（大概是從廢墟里撿的），手里緊緊攥著個保溫箱——不用問，里面是抗l樣本。趙宇肩上挎著無人機，看見凌硯就喊：“凌大哥！你沒死啊！”

蘇晴的腳步頓了頓，看向凌硯的后背，眉頭皺了皺：“你的傷……”

“死不了。”凌硯打斷她，目光落在保溫箱上，“樣本沒丟？”

“嗯。”蘇晴把箱子放在地上，蹲下身打開，里面的試管整整齊齊，淡藍色液l在火光下泛著微光，“多虧趙宇，我們甩掉了血狼幫的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