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能一直如此清醒地對待朝政,或許他理想中的海晏清河也不會遙不可及。
“那你以后……”
“以后什么?”
“會重用他嗎”
裴司堰側目打量著她,“怎么?又想替他說話?”
竇文漪無奈地搖頭,笑出了聲,“殿下,你以后可是要包容四海的,怎么對我老是這般小氣?”
因為這世間只有一個她,只有她能讓他牽腸掛肚,日思夜想。
裴司堰沉默須臾,避開她的眸光,嗓音溫醇綿長,“你倒是一直都這般坦然,可面對你,我哪里能做到你這般坦然?我時常都會覺得對不住你,總擔心會委屈你似的。”
畢竟,當初,他謀娶她的手段很不光彩。
竇文漪滿意錯愕,耳畔好似出現了幻聽,真不敢相信這是他說出的話。
他還是那個狂傲自負,喜怒無常,不可一世,久居上位的太子裴司堰嗎?
她終于意識到,裴司堰在她面前有幾分卑微。
以前,穆宗皇帝好像一把刀懸在他的頭上,可如今局勢大好,他幾乎掌握了大周朝的最高權柄,怎會在她面前患得患失起來?
竇文漪睫毛顫了顫,心尖涌出一股酸澀,如海水幾乎將她淹沒。
她反手握住裴司堰的手,鄭重道,“殿下,你不必妄自菲薄,你一直都很好,而我們更是志同道合的伙伴,你不是一直也幫著我在踐行自己的理想嗎?”
“我確實不喜歡東宮,是因為不喜歡陰謀詭計,更不喜歡陷入內宅爭斗之中。而你處處維護我,待我之真心,我焉能不知?”
“我一直覺得自己太過渺小,似微塵,似螢燭,可站在你的身側,我們可以攜手能為更多的百姓做實事,這何嘗不是為日月曾輝?”
“只要你初心不改,就是我值得托付終身的男子。”
裴司堰心里激蕩著一股甜蜜、酸澀、以及說不清楚的情緒,不斷地膨脹,彌漫著整個心間。
他將人狠狠地揉進懷里,“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你不準誆騙我,更不能礙于皇權與我虛與委蛇。”
因為他已經當真了!
竇文漪迎著他灼熱的眸光,抽了抽嘴角,“嗯,我騙誰也不騙你,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