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川看著下面腦滿腸肥的縣令,臉色更冷:“起來,帶我們去潦所。”
“是,是,二位大人跟下官來。”
馮長壽趕忙爬起來,連傘都不敢打,縮頭縮腦地在前頭引路。
心中卻是慌的不行。
潦所便是在澇區搭建的棚子,官吏們在近前也好防洪。
只是他手下的人,可沒一個實心辦事的,這潦所怕是沒有…………
祈川嫌他走的慢,直接提到馬背上,很快就趕到了江邊。
江邊空無一人。
剛才一路從居所過來時,也并不見一個官吏。
不等祈川發難,馮長壽自己先從馬背上滾下來,哭道:“大人,下官真真是吩咐過了,都是那群祿蠹偷奸耍滑,竟然敢枉顧下官的命令,下官定會狠狠責罰他們!”
祈川臉色難看至極:“還不快去把人找來!”
“是!是!”
馮長壽連滾帶爬的找人去了。
祈川下馬,走去江邊看了看。
這里的堤壩修的潦草,又低又矮。
才下了一天的雨,這會兒工夫水就已經快末過堤壩了。
滾滾江水,正在不斷沖擊著堤壩。
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能漫上來。
祈川臉色難看至極,騎馬折返居所,挨家挨戶敲門,讓住民早早撤出來。
錦衣衛的名頭在百姓這里不太好使,尤其是上了年紀的,根本不聽。
祈川喊了半天,竟是連一家開門的都沒有。
而那個祿蠹中的祿蠹縣令也是遲遲不歸。
祈川又氣又急,看向一直默默站在一旁抱刀而立的裴忌:“裴兄弟,你別干站著啊,快想想辦法!“
裴忌道:“我們的職責是監察官員,祈兄,你這么上心做什么?”
祈川眉頭皺的能夾死一只蒼蠅:“你這是什么話!我們職責是監察官員,便能眼睜睜看著百姓被淹?”
裴忌看了看他,轉了態度:“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覺得……我們這般做有越俎代庖之嫌。”
祈川氣道:“什么越俎代庖,你瞧見剛才那個縣令了嗎,百姓全淹完了,他恐怕都還在做夢呢!陛下都已經下令讓我們過來防控,我們怎么能還想著什么越俎代庖!當年若是有這么一道旨意,有人肯下來為我們忙活,我家也不至于沒了,我阿姐也不至于賣身葬父,至今音信全無!”
原來是代入自己家了。
他若是繼續無動于衷,叫祈川生了厭惡之心,對他也是不利。
裴忌只得點點頭,拍了下祈川的肩膀當做安慰,舉步走到一家門戶前,抬腳踹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