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兄仁義,又是初次接這樣重要的案子,難免會急一些。”
裴忌客套一句,看了看熱鬧的縣衙大堂,臉上浮現(xiàn)出憂慮之色:“文姑娘也是初次接這樣案子,看樣子林川還只她一個人,也不知她那邊如何了。”
祈川聞言不禁擔(dān)心起來:“她還是個姑娘家,也不知道那些官差不聽她的。”
裴忌沉吟道:“不聽她的倒是不至于,畢竟她被派過來定然也是會有錦衣衛(wèi)腰牌,只怕遇上那等油滑的,陰奉陽違,最后出了事,反倒賴在她身上。”
祈川知道裴忌干這行時間長,比他懂得多,剛才他出手疏散住民已讓他折服,現(xiàn)在聽他這么說,立時便當(dāng)了真,坐起來皺眉道:“那咱們得去幫一把才好,只是上頭的命令不好違抗,若被發(fā)現(xiàn)私自離開任區(qū),恐怕會受責(zé)罰。”
裴忌道:“陛下的旨意著重點在于百姓,咱們能互相幫扶,讓百姓減少傷亡也是有功,便是有過也是功過相抵,責(zé)罰應(yīng)當(dāng)不會,再者說現(xiàn)下人手不夠,也沒誰會盯著咱們。”
他望向忙著給住民送被子的縣令與一眾差役:“咱們這里已是沒什么問題,接下來便是只看怎么安頓,這些瑣碎的事讓衙門里的人去做就行了,倒是能騰出人手,過去林川幫扶一下也是無妨。”
祈川聞言心下大安,忙道:“那我過去!”
裴忌搖頭道:“祈兄你也是剛進(jìn)北鎮(zhèn)撫司沒多久,真遇上油滑的人,你也不好應(yīng)付,不如讓我過去,文姑娘是宮里的人,我此番過去幫扶,她想必會承情,若是將來我那遠(yuǎn)親遇難,找上我,我也好幫她一把。”
祈川聽得大為感動:“原來裴兄弟這般重情重義,先前我竟還覺得你沒甚良心,我真是淺薄愚蠢,慚愧啊!”
裴忌道:“祈兄言重了。”
他站起身:“事不宜遲,這里就全靠祈兄了。”
祈川也忙站起來,抱拳道:“裴兄弟你就放心吧。”
裴忌也沖他抱拳,轉(zhuǎn)身大步出門翻身上馬直奔城門而去。
守城的不敢多問,趕忙放行。
裴忌出了城門并未去林川,而是策馬直奔京城。
一路奔馳未有停歇,于天蒙蒙亮?xí)r才趕至城門口。
倒正趕上開城門。
裴忌早已經(jīng)換下飛魚服,抬手壓低斗笠,牽馬慢慢走進(jìn)城門。
雨勢還未減,時候又早,街道上依舊無人,也沒幾個鋪面開著。
裴忌尋了個僻靜地方,將馬栓到樹上。
從小巷一路疾行,往官街去。
剛走出巷口,便見無人的街道上緩緩駛過來一輛馬車。
那馬車寬大,駕駛兩匹高頭駿馬。
車夫一身蓑衣斗笠瞧不大清面目。
好在上頭刻著的“張”姓車徽清清楚楚。
張?
姓張,又能乘坐這等規(guī)制的馬車,似乎也只有張宏張閣老了。
裴忌心思轉(zhuǎn)動。
直至方才他想的一直都是武清侯高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