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掀開,汪直跟張紙一樣飄進來,面如死灰地跟她陳述著傷亡情況。
最后還奉上了記錄冊子。
文香君有些驚訝。
陛下剛下了旨意,在他治下就出了這等事。
別人推諉都來不及,他倒是不躲不避,還記錄在冊。
“剩余住民我已經安排妥當,文大人可還有什么吩咐?“
汪直說道。
文香君道:“縣尊是這一地的父母官,該做何安排,縣尊比我清楚,若說吩咐,也該是縣尊吩咐我才是。“
林川縣令聽了這話也并不見半分喜色,只拱手將自己接下來的安排說了。
文香君便同他一起到各處幫忙。
至下午時分,裴忌才趕到臨川縣。
文香君正在縣衙大堂幫忙分粥餅,聞說裴忌過來,也是一愣。
她轉身看過去時,正見裴忌從外頭過來。
渾身上下跟從水里撈出來一樣,還滿身的泥濘。
“裴兄,你怎么過來了?可是興縣出了什么事?”文香君連忙放下東西迎上去問道。
裴忌臉色憔悴道:“興縣無事,我和祈兄擔心你一個人在林川會出事,便過來看看有什么能幫的,你如何了,這里的官吏可有為難?“
萍水相逢罷了,竟然能冒雨趕路過來相幫。
錦衣衛什么時候這么熱心腸了?
文香君覺得怪怪的,面上卻是感激:“多謝兩位前輩關懷,這里并無人為難我,只是堤壩決堤……”
她嘆了口氣,示意他去看這滿堂的住民。
裴忌也是默然。
文香君道:“還好都控制住了,接下來便是安頓休整等暴雨過去,旁地也沒什么,倒是裴兄你臉色這么差,當是趕路辛苦所致,我讓人帶你到房間里休息一會兒吧。”
裴忌確實疲累:“不需房間,我在此稍歇片刻便好。”
他解開蓑衣,在柱旁席地而坐,壓低斗笠,背靠在柱子上,抱刀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