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若淡淡地瞧著她:“明明是姑姐先對我潑水,之后又想用銅盆砸我,我不過抬手擋了擋,盆子順勢落下,若要去縣衙,我奉陪,正好讓縣尊瞧瞧,被休回門的姑奶奶,是怎樣在娘家逞威風、欺弟婦的。”
“至于阿寶抓傷你,你總不能去縣衙告它吧?”
沈令儀被嗆得一句話說不出來,自知理虧。
不過,她還是爬起來,惡狠狠道:“陸氏,你等著瞧!”
說完,拿起銅盆,一身肥肉抖得水波似的,噔噔走了。
陸昭若換了身棉袍,又用柴炭生了一盆火,把床上被沈令儀潑濕的衾褥,掛在離火盆二三尺的竹竿上,隔火遠烘。
阿寶蜷成毛茸茸的小團子窩在陸昭若懷里,舒服得直打小呼嚕,時不時用腦袋蹭蹭她的下巴,或者伸出粉粉的肉墊玩她垂落的發絲,用爪子扒拉扒拉。
陸昭若把阿寶舉高高,額頭抵著她的小腦門:“阿寶乖,下次不可以這么沖動哦,我怕他們傷到你。”
阿寶卻把小腦袋一昂,耳朵壓成小蒲扇狀:“喵嗚!”。
仿佛在說:下次他們再敢欺負你,我還要撓!
這時,門外傳來不耐煩的聲音:“老夫人喚你去中堂,老爺有話說。”
是張氏的貼身婢女李春燕。
前世稱她“陸姨娘”,親手將她拖進柴房的惡奴。
仗著是張氏心腹,她在沈家擺著半個主子的譜,連主母都敢呼來喝去。
可笑的是,前世張氏死后,陸昭若還念在婆母的份上,仍厚待于她,結果沈容之攜外室回來那天,這李春燕便改口喚“陸姨娘”,翻臉如翻書。
陸昭若將鐵火罩罩在火盆上,在火旁鋪一方舊毯,把阿寶輕輕放下。
她拿起昨晚寫的‘求離狀’,摸了摸阿寶的腦袋,溫柔道:“阿寶,你在這烤火,我去一趟。”
阿寶軟軟地喵一下。
她走后,阿寶抬起小腦袋朝著門外喊了一聲:“娘親。”
喊完自己也唬了一跳,忙把粉爪掩住嘴,只余一雙碧眼滴溜溜亂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