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書一聲怒喝。
門外的院護聞聲,迅速進來,一左一右架住李春燕的胳膊就往外拖。
前世,陸昭若也是被她這般拖走的。
陸昭若看向她,笑了。
李春燕瞧見那笑,雙足亂蹬,凄聲哭喊:“夫人救我,婢子是被陸氏冤枉的……”
張氏現在怎么可能會信她?
人家差點都連外面兒媳的名字都說出來了。
陸昭若故作猜疑:“阿姑,李氏她貼身伺候您十年,您的信、您的匣、您半夜的燈,她哪樣不知?那封信,您既不肯給我看,難保不是她偷看后,才敢拿來刺我……”
“阿姑,我只問一句,郎君在外,當真沒有別室?”
張氏手中的帕子都濕了,她大聲道:“她就是胡扯!我兒清清白白的生意人,豈容賤婢潑污!快拖下去,給我狠狠地打!”
被院護拖到門口的李春燕,索性說:“張氏,我服侍你十多年,你竟然如此狠心,聽信她的幾句話,你忘記這三年來,都是你指使我欺辱大娘子的嗎……”
話未說完,張氏厲聲截斷:“堵嘴!拖下去拔舌!”
待李春燕被拖走,中堂安靜后,陸昭若把‘求離書’撕碎,眼中含淚,說:“阿姑如此處置她,沒有任何偏袒,說明李氏只是挑唆,郎君與我青梅竹馬,情深如昔,怎會負我?我等他回來。”
語罷,屈膝俯身:“求離書已撕碎,請家翁輕罰?!?/p>
沈令儀大聲嚷嚷:“當然要罰,父親,打她幾板子!讓她在我頭上扣銅盆,房里養的畜生還把我脖子撓成這樣!給我狠狠地打!”
這哪兒還敢打?
“閉嘴!”
沈青書怒喝,想起剛剛陸昭若的話,手指發顫地指著沈令儀:“你自找的!她是你弟婦,你如今被休回門,吃她喝她,就得敬她?!?/p>
他越說越怒:“你何時像昭若那般晨昏定省?何時為我們奉過一盞茶?整日就知道賭錢吃酒,這次若不是昭若替你周全,我沈家的臉面早被你丟盡了!”
陸昭若的話,確實讓他對沈令儀寒心。
沈令儀見狀,撅著嘴去扯張氏的衣袖,卻被狠狠甩開,“還不去繡鞋!繡不完兩雙,休想踏出房門半步!”
眼瞧著母親也不幫自己,沈令儀一跺腳,氣沖沖離開。
陸昭華垂眸掩去眼中的譏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