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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你嫁入沈家三年，是不是頭一次捎?xùn)|西回來？（第3頁）

阿兄自然是千肯萬肯的，可母親那邊……怕是要鬧翻天。

陸家院門外，陸昭若剛從兄長背上落地，便聽見里頭傳來屠氏尖利的罵聲：“這個沒出息的蠢貨！好不容易得匹好布，不知孝敬親娘，倒巴巴地送去給嫁出去的人。”

“我這是造了什么孽，養(yǎng)出這么個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砰”

陸父被推出門來，踉蹌著險些栽進(jìn)雪堆。

他慢吞吞地拍打石凳上的積雪，坐下后翻開手中書卷，對屋內(nèi)持續(xù)不斷的咒罵充耳不聞。

“整日就知道捧著這些破書！兒子把家底往外搬也不管管！我當(dāng)初真是瞎了眼嫁給你這個窩囊廢……”

“如今我兒中了武解元，眼瞅著就要光宗耀祖，你這個老不死的倒好，硬生生斷了他的前程！你自己是個沒用的窮酸書生，就見不得兒子有出息是不是？”

“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啊……眼瞅著就能當(dāng)上狀元阿娘，街坊鄰居見了我都得作揖行禮，連縣太爺都要敬我三分……”

陸昭若望著父親，他枯瘦的手指摩挲著書頁，目光卻怔怔望向東方……

這些年屠氏罵得再難聽，摔盆砸碗的動靜再大，于他不過是陣穿堂風(fēng)。

他活著，卻仿佛早已死了。

終日不是盯著書頁發(fā)愣，就是望著東邊出神。

她甚至記不清父親上一次笑是什么時候，那張臉上永遠(yuǎn)蒙著層灰敗的死氣。

她始終不明白父親為何執(zhí)意阻攔兄長赴京趕考，而陸父只是垂著眼，用枯瘦的手指摩挲著那本破舊的《論語》，淡淡道：“屬京水深，你這性子……去了也是白費(fèi)功夫。”

陸伯宏沖進(jìn)院子，聲音洪亮：“阿娘！這冰天雪地的，您怎的又把阿爹趕出門外？”

屠氏抄起掃帚就砸過來：“好你個白眼狼！還知道回來？你……”

話到一半突然噎住，兒子懷里不但抱著那匹布，竟還多了幾件厚實的冬衣。

陸昭若輕輕走到石凳旁，蹲下身柔聲道：“阿爹，女兒回來看您了”

見父親毫無反應(yīng)，她提高聲音：“阿爹，阿寧回來了。”

陸父這才緩緩抬頭，灰暗的眸子終于有一絲微光：“怎么突然回來？”

他枯枝般的手指無意識攥緊書頁，“可是……沈家給你氣受了？”

“女兒很好。”

陸昭若笑著替父親拂去肩頭積雪，“就是想您和阿娘了。”

指尖觸到那瘦削的肩骨，心頭猛地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