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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他騎馬踏雪而來（第2頁）

一片雪花落在他纖長的睫毛上，仿佛被那目光中的銳氣所懾，遲遲不敢融化。

陸昭若擁有前世記憶，她知道這是吉州城麟海新上任的水軍統(tǒng)制——蕭夜瞑。

掌麟海水軍統(tǒng)制司，其人冷峻寡言，不附權(quán)貴，卻屢率車船、海鶻巡防海道，剿倭寇、護(hù)商舶，百姓皆呼“蕭鐵面”。

雖然現(xiàn)在還是新上任的統(tǒng)領(lǐng)，但是在三年后，便以雷霆手段剿滅鹽梟，更查出市舶司提舉私通鹽梟的鐵證，朝廷特擢其為“麟海水軍都統(tǒng)制”。

年僅二十三歲，就成為大屬最年輕的水軍都統(tǒng)制。

不過在成為麟海水軍都統(tǒng)制后，他又回到屬京，在二十五歲時，親率“虎翼水軍”遠(yuǎn)征七海，用十年時間大破倭寇主力，官家龍顏大悅，破格封鎮(zhèn)海郡開國侯，授總制諸海舟師大都督，賜“平倭劍”，可斬叛、諜、寇、亂……

可蕭夜瞑卻并未回來受封。

大破倭寇主力時，敵艦垂死反擊的“火龍出水”擊中船艉，火油裹著碎木爆成漫天火雨。

他縱身躍入怒濤。

大屬朝的史官們將“蕭夜瞑”三字刻上忠烈祠的冰冷石碑，十年后，他回到屬京，帶著一名漁女上岸，至于那位漁女是不是他的夫人，陸昭若就不得而知了。

因為那一年，她死在柴房。

前世，他在吉州城剿滅鹽梟的時候，陸昭若還捐贈了造船材料、醫(yī)藥供給……

蕭夜瞑登門那日，鎧甲未卸，血腥氣混著海風(fēng)縈繞……

陸昭若垂眸撥弄金絲算籌，檀木珠碰撞聲里，一道沙啞的嗓音破開凝滯的空氣：“吉州水軍統(tǒng)制蕭夜瞑，特來謝過陸東家。”

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對視，她看見他眉骨有道傷，痂痕邊緣還沾著硫磺灰，他瞧見她指尖沾著墨痕，虎口處還有一道細(xì)疤，是常年撥算盤留下的繭。

而第二天，他就回了屬京。

第二次與他見面的時候，恰值他遠(yuǎn)征七海前幾日。

陸昭若剛好來屬城拓展絹帛生意，順便見一下手帕之交耿瓊?cè)A。

那時，她立在商船甲板上，海風(fēng)掠過她的鬢角，將幾縷碎發(fā)吹亂，抬手?jǐn)n發(fā)時，目光卻忽地凝住。

是他。

他立于艦首，玄鐵甲胄映著晚霞，仿佛一柄浸透烽火的長劍，將暮色一分為二。

海浪在兩人之間翻涌，濺起的飛沫模糊了視線。

待水霧散去，她看見他抬手按住左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