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外的游客驚叫著后退,卻見這頭"兇殘的野獸"輕輕用鼻尖碰了碰我的臉頰,像在確認什么。
"它是在告別。"我對嚇呆的飼養員解釋,"年年從小就這樣。"
走出場館時,虞戰突然問:"它為什么叫年年?"
我望著湛藍的天空,
"因為媽媽說,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而現在,我們終于不用再分離。
瑞士的初雪落下時,我推著心心的輪椅站在莊園露臺上。
她左腿的石膏上畫滿了卡通熊圖案,這是年年用鼻子蘸著顏料印的爪印。
"媽媽,年年真的會喜歡這里嗎?"心心仰起小臉,手術留下的疤痕在陽光下泛著淡粉色。
遠處傳來直升機轟鳴。
虞戰親自駕駛的軍用運輸機緩緩降落在私人停機坪,艙門打開時,一個黑白相間的毛團炮彈般沖出來。
"嗷嗚——"600斤的黑熊在雪地里剎出長長的痕跡,驚飛一群山雀。
它先是警惕地嗅了嗅陌生的氣息,然后突然撒歡似的在雪地上打滾,活像回到幼時福利院的那個雪夜。
"看來它很滿意新家。"父親裹著貂皮大衣走來,手里還拿著年年最愛的蜂蜜罐。
這位商界巨鱷此刻像個普通的寵孫老人,"就是拆家能力比藏獒強點哈哈,昨天啃壞了我收藏的明代屏風。"
心心咯咯笑起來,突然指著遠處:"外公快看!"
年年不知從哪拖來棵三米高的云杉,正得意洋洋地往主樓門口拖。
它脖子上還系著心心親手做的蝴蝶結,在雪地里紅得耀眼。
直升機艙門再次打開,醫護人員抬著擔架走下來。
林佳樹蒼白的面容在氧氣面罩下若隱若現,脊椎固定器讓他整個人像具僵硬的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