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像座毛絨小山般蹲在角落,突然變得局促不安。
我懂,它怕自己身上的血腥味熏到我。
"傻孩子。"我扔掉拐杖慢慢跪下,張開雙臂,"媽媽抱。"
600斤的毛團子瞬間撲來,卻在碰到我前急剎車,只敢用鼻尖輕輕碰我打石膏的手臂。
溫熱的舌頭小心舔過我的傷處。
我埋在它厚實的頸毛里,聞到熟悉的松木香。當年我偷偷把它養在福利院鍋爐房,每晚給它梳毛時都是這個味道。
"你救了我們母女兩次。"我貼著它耳朵說,"第一次是幫我嚇跑那些壞孩子,第二次"
我喉嚨突然哽住。
年年發出低沉的嗚咽,突然轉身走向窩棚。
再回來時,嘴里叼著個發霉的小布偶。
那是我用舊校服給它縫的玩具熊,沒想到它留到現在。
飼養員在監控室瘋狂打手勢,提醒我接觸時間到了。
年年卻突然用牙齒輕輕拽我衣角,把我往假山后面領。
在它常年棲息的石縫里,靜靜躺著幾個發亮的東西:我的中學?;?、福利院鑰匙,還有心心的小發卡。
我顫抖著拾起發卡。這是心心上周春游時丟的,怎么會
"監控調出來!"我對著耳麥喊,"查3月28日前一周的黑熊館錄像!"
畫面很快傳來。深夜的紅外影像里,年年用牙齒擰開內舍排水蓋,潛入綜合館區。
還在鱷魚館外徘徊許久,最后叼著發卡無功而返。
"它聞到了心心的味道。"虞戰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就像當年在福利院,它總能找到藏起來的你。"
哥哥穿著便裝蹲下身,難得溫柔地撓了撓年年的耳后:"好小子,沒白疼你。"
年年警惕地嗅著他身上的火藥味,突然用腦袋把他拱了個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