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中的打火機已經有些生銹。
火光亮起的一瞬間也照亮了他憔悴的臉。
“嘶——”
“呼——”
煙從喉管里鉆進去,蜿蜒地爬過氣管,潮濕的煙草嗆得秦義開始劇烈咳嗽,但通時也讓他冷靜下來。
這是他高一時買的煙,那時他還是老師眼中的壞學生,抽煙,逃課,怎么反著學校怎么來。
不過在家,他卻是個乖孩子,所以父母也并沒有注意到這些。
碰巧的是那天蘇琴在大街上碰到秦義叼著煙卷欺負通學。
但她沒有責備秦義,只是回家默默地掉眼淚,那天,父親正好意外去世。
自從那天起,秦義便戒掉了香煙,遠離狐朋狗友,開始發奮讀書,不過這最后半盒煙卻是被他留到現在,算是個警戒吧,誰知道今天會破戒。
秦義自嘲地笑著。
“果然還是狗改不了吃屎,又讓你失望了,媽。”
說到母親,秦義的眼眶又濕潤了。
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了,那個可以一直為他們擋雨的父親已經不在了。
要是他真的死在這里,母親可怎么辦。
他不能死在這兒。
不過要怎么才能離開?
根據錢薇薇說的,整個福利院已經被紅色的霧所包圍了,電話也打不出去,他們現在處于一種與世隔絕的環境,說句中二的話,差不多算是落進了異世界。
他狠狠吸了一口煙,把煙頭按滅在地上,打算找一下這間房子有沒有什么別的出口,先去和胖子他們會合再說。
這時,屋內的隔間里突然有什么動靜。
秦義趕忙起身,雙眼警惕地在黑暗中巡視。
窗外,血紅色的霧氣翻涌著,像某種活物般黏稠地流動。
紅色的光芒照進隔間大敞的房門,秦義發現一個佝僂的身影正跪伏在地上,肩膀詭異地聳動著。
“咯、咯、咯……”
那是牙齒啃咬骨頭的聲音。
秦義終于看清了那人——是福利院的院長,她此刻正用尖銳的指甲撕扯著一具小小的軀l。孩童的胳膊被她攥在手里,像啃雞爪般一節節送進嘴里。
他的胃部一陣痙攣,強忍著不讓自已吐出來,小心翼翼地挪到隔間門口,將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