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見他不為所動,又扒拉他,說道:“怎樣?不好受吧,以前老夫關(guān)在籠中,常聽你吹噓少林七十二絕技如何如何,洗髓經(jīng)如何如何,易筋經(jīng)如何如何,說什麼坐擁少林武承,是如何了不起!如今不還是淪為老夫的階下囚,還敢不敢瞧不上老夫的武功?”玄空逆著他說道:“前輩的武功果然了得,制服小僧還需偷襲,東躲西藏真是大英雄!”
陳延平道:“小子嘴y,你瞧不上,老夫就偏要讓你學(xué)。”當(dāng)下說了一通口訣,又道:“今天背不會就不要吃飯了。”玄空心說學(xué)些武功有什麼難,只是怕你又想出什麼法子難為我罷了。
晚間陳延平查問他,見他背的一字不差,塞了些吃食給他,笑道:“很好,小子懂得審時(shí)度勢,對我的脾氣。你不知道,老夫這身本領(lǐng)有多少人想學(xué)而學(xué)不到。”
玄空雖學(xué)了他的功夫,嘴上卻不愿稱服,又逆著他說道:“學(xué)了也沒多大用,最多也就跟前輩練得差不多。”陳延平道:“放p!照你這麼說,從古至今徒弟就沒有超過師父的,大家的武功豈不都是越來越差”玄空道:“就是這個理啊!”
陳延平哼了一聲,道:“你小子別跟我耍嘴,小心明天飯都吃不上。”說著自顧自躺在草垛子上,任玄空在石凳上僵坐。
玄空思索著陳延平傳下的口訣,這修習(xí)法門,并非如自己說的那樣平庸,反而大有可取之處,其中的運(yùn)功法門與陳延平點(diǎn)x的功夫更是一脈相通,只要修習(xí)得當(dāng),破開x道就指日可待。遂後來,只要陳傳下口訣,玄空就認(rèn)真修習(xí)。
終於幾個月後的一天,趁著陳延平外出,玄空一舉沖破了x道。他心想:“老鬼,你還是小瞧了我。”
正要逃出洞外,突然聽得腳步細(xì)碎,好像有人回來。玄空心下起疑:“往常這老鬼出去都要很長時(shí)間,怎地今日這麼快回來?”連忙又重新端坐在石凳上,假裝x道未解。
再仔細(xì)一聽,竟是兩個人的腳步聲,其中一人腳步輕飄,好似受了重傷。但聽有人說道:“你先進(jìn)去。”玄空吃了一驚,這聲音又尖又沙啞,可不是陳延平的,也不像少林寺的僧人。連忙飛身躲到了石桌之下。
匆忙間,看見這石桌的桌沿上刻了密密麻麻許多字,只看見“無y無yan,始於丹田,反於膻中。”幾個字,沒來得及細(xì)想。
下一刻,那兩人已經(jīng)進(jìn)到了石室之中,只聽一個人說道:“老陳,你還是把東西趕快拿出來吧。”另一個人慘笑了一聲,沒有答話,長舒一口氣,才虛弱地說道:“十七哥,你怎麼找到這里的?”
玄空聽得清楚,第二個聲音才是陳延平的,心道:“他怎麼受了傷,那個十七哥是誰?是二十四鬼中的魒鬼嗎?”當(dāng)下凝神屏x1,更不敢發(fā)出一絲聲響。
聽那十七哥得意的笑道:“二十多年前,你就是在河南地界失了蹤跡,這幾個月少林僧又大肆外出追捕犯人,老大懷疑你一直躲到少林寺里面,就差我來看看。哈哈,咱們兄弟做事果然都是一般做法,昨日我窺探少林寺時(shí),正巧看見你也在躲在林中,就一路跟來了。”
陳延平聞言又是苦笑一聲,道:“這麼說你跟了我一天”。十七哥道:“正是,見你沒有幫手,才出手傷你的。倒是真令我驚訝,老陳,你當(dāng)年一個人就敢做這樣的事?”陳延平搖了搖頭,無言。
玄空偷偷看了一眼,“一流中期”,見那十七哥頭帶一個鬼面。而陳延平面se慘白,神情十分難看,既有不甘,又有些懼怕,x前一灘血跡,扶靠在石壁旁。
那十七哥又開口說道:“老陳,我勸你還是早早拿出那個東西,這樣我也能給你個痛快,否則四哥、五哥的手段你是知道的。”陳延平略帶著顫音說道:“什麼?四哥、五哥也來啦?”十七哥嘿嘿笑道:“這可是在少林寺的地界,該當(dāng)小心些。”隨即向陳延平伸出一只手,好似語重心長地說道:“把東西給我,我就說你已經(jīng)被我失手打si,免受那細(xì)碎的苦,不是很好嗎?”陳延平仍是搖頭不答。十七哥怒道:“好!你不說,我自己來找,四哥、五哥那里,你就自己受著吧。”說著一指點(diǎn)倒了陳延平。
玄空見他就要找過來,輕出一指把桌上油燈的燈芯彈滅。這洞x極為幽深,一點(diǎn)光線也s不進(jìn)來,驟然之間,石室里變得黑漆漆的一片。
那十七哥也是嚇了一跳,驚道:“老陳,你ga0什麼鬼?”只因他先入為主,早已斷定陳延平?jīng)]有其他幫手,竟沒想到還有一個人在。陳延平躺在地上哼了一聲,十七哥聞他聲音仍從到底位置傳出,放下心來,從衣服中翻出火石,輕步走到石桌前,探出手0那上面的油燈。
玄空又運(yùn)起了“十八界生滅妙法”,十七哥腳步雖輕,也不能逃過其耳,待到十七哥漸漸走進(jìn),一掌擊去。
黑暗之中,十七哥“啊”的叫了一聲,這一掌正打在其下肋之處,他隱隱感覺這掌力就是陳延平的截心掌,又驚又怒,慌亂之中連連後撤,雙掌揮舞護(hù)住全身,可敵人并未趁機(jī)攻來。十七哥駐立在石室的中間,喝道:“老陳!你竟敢偷襲我。”見并無動靜,又道:“老陳!說話!是不是你,你以為這樣就能躲過去嗎?四哥、五哥是不會放過你的。”
此時(shí)仍無人答話,彷佛這洞x中就這有他一個人。換做旁人恐怕早已經(jīng)慌了神,而十七哥畢竟是二十四鬼之一,一生之中不知經(jīng)過多少惡戰(zhàn),并不畏懼。他能感覺出,對敵之人聽風(fēng)變位的本事似在自己之上,但是功力卻不如自己。遂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等敵人先出手,再後發(fā)制敵,這正是以不變應(yīng)萬變的策略。
這樣一來偌大的石室之中竟一點(diǎn)聲音也沒有,寂靜的背後,隱藏著莫大的殺機(jī)。
約莫一盞茶的時(shí)間,一個角落里,傳來“呲呀”一聲,似乎是有人忍不住率先動了一下。
面具下,十七哥的嘴角微微上揚(yáng),沖著那個聲音的源頭一掌揮去,跟著一記鬼手擒拿。然而傳來卻是石頭碎裂、石屑四散的聲音,抓在手中的則是石凳的一角。
十七哥暗叫一聲不好,突然背後一gu勁風(fēng)襲來,再想躲避已是不及,一記狠辣的鞭腿踢在其後腰。十七哥咳出一口血,正要後退,那人這一次不依不饒,“呼呼呼”連出三拳,第一拳打在他肩上,第二拳被其一拂擋過,待到第三拳擊來,十七哥呼出一口濁氣,擊出一掌,拳掌相交,他順勢一抓,只感覺這只手遠(yuǎn)b常人小的多。
此時(shí)他已經(jīng)心中明了,這個與他敵對之人絕非魙鬼陳延平,可能是一個小孩。厲聲喝道:“小崽子,老子抓到你啦。給我si來!”說著右手運(yùn)勁,一gu渾厚的黑煞掌勁擊出,便要一招制敵。
玄空一只手被他抓住,心中大為後悔,想要躲是躲不過去,只得y著頭皮接他一招,當(dāng)即也是打出一記少林雪山掌。掌心對掌心,兩gu內(nèi)勁相撞,玄空感覺喉嚨中有些發(fā)甜。忽然之間,他感覺十七哥的內(nèi)勁回撤,當(dāng)即連續(xù)三次急催力道,終於對面那只手掌再也抵不住,趁勢掙脫了手。
玄空反敗為勝心中一喜,使出一招龍爪手中的乘云式,yu乘勝追擊,直攻其咽喉。
那十七哥顯然受了不輕的傷,慌張閃避,勉強(qiáng)躲過了破喉之厄,肩頭卻被抓出了血。他立時(shí)後躍幾步躍出洞x,逃跑前匆忙打出一掌,卻不是打向玄空。黑暗中聽到陳延平悶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