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玦從不掩飾他的輕蔑。
在他眼里,我不是人,只是一件稱手的兇器。
他享受著我為他鏟除異己的快感,更享受掌控我生死、看我像狗一樣搖尾乞憐的姿態。
他時常會用那雙陰鷙的眼,玩味地打量我左臉的疤痕,仿佛在欣賞一件得意的作品。
“影七,你這條命是本王給的。記住,你只是一把刀。刀,不需要思想,只需要絕對的鋒利和絕對的服從。”
右相府的火,燒得比侯府那場更響、更亮。
“杜衡不識抬舉,這位置,”
蕭玦摸著我布滿燒痕的臉,
“影七,以后就是你的了。別讓本王失望。”
我心臟猛地一縮,隨即轉身鉆入火海。
只是這一次,操控火焰的人,是我。
“走水了!快來人啊——相爺!相爺還在書房!”
凄厲的哭喊和慌亂的奔跑聲被大火吞噬得斷斷續續。
我像一道無聲的幽影,融入驚惶逃竄的人群。
身上穿著的,是與右相杜衡一模一樣的深青色常服,逆著人流,沖向火焰的中心。
書房的門檻已被火焰包圍。
火焰舔舐著裸露的手背和小臂,發出滋滋的微響,帶來鉆心的痛楚。
就是現在!
我強忍著幾乎令人暈厥的灼痛和窒息感,撲向墻角那座尚未被火焰吞噬的紫檀木柜——里面放著幾卷保存尚算完好的卷宗!
我抱著那幾卷油紙卷宗沖出書房,重重摔在外面的青石地上。
“出來了!右相!是右相出來了!”外面爆發出劫后余生的驚呼。
火光映照下——那個衣衫襤褸的右相杜衡,半張臉鮮血淋漓,丑陋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