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山辭去了下一個地方。他在青州的幾個縣城里都走過了,遇見過好的縣令,也遇見過尸位素餐的縣令,這些他都寫了奏折,等回京之后就可以呈給內(nèi)閣。
這樣下來已經(jīng)花去了一個月的時間,他到了嵐縣。
嵐縣的縣令換了人,是鄭山辭的同年,他們都是武明十五年的進士。
這位孫縣令的年紀要大上一些,已經(jīng)三十多歲了,鄭山辭在他們進士中也算出名,畢竟是長陽侯的兒婿,結(jié)果沒想到這個人爬得這么高了,從一個縣令已經(jīng)變成朝廷派下來的欽差了,這樣的仕途,讓人羨慕。
在嵐縣耽誤了三日,鄭山辭把事情都安排好了。新奉縣沒有向州府求助,但他還是要去看一眼。就像青州瘟疫的時候,葉云初也去了一趟新奉縣。朝廷不明真假,還是要親眼去看心里才踏實。
鄭山辭想到新奉縣,心里還有些忐忑。
有跟在他身邊的吏官跟他已經(jīng)熟悉起來,他笑著說,“明日就去新奉縣了。”
鄭山辭點點頭。
翌日一早他去動身去新奉縣,天氣太冷,這條水泥路上風(fēng)沙小了,鄭山辭掀開車簾,看著這條路,不由想到自己離開新奉縣的場景。
馬車還在往前走,有的戶部官員是頭一次來新奉縣,這
升升
陶盡門前土,屋上無片瓦,十指不沾泥,鱗鱗居大廈。[1]
現(xiàn)今他們已有惆悵。
丁宣給鄭山辭敬酒,“鄭大人恭喜您升官。”
鄭山辭唇角含笑,端著酒杯一飲而盡。
江縣丞瞧見鄭山辭的官袍,已經(jīng)知曉他的老上官從從五品官變成了正五品官了,鄭大人果然非池中之物。三年未見了,江縣丞又想起鄭山辭離開新奉縣的時候,他有些感傷的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他跟著鄭大人,多是迎合上官,結(jié)果鄭大人臨走后還給他升了官,他以為他這輩子都只能做一個主簿了,其實鄭大人什么事都看在眼里。
他們把飯吃完就要去驛站休息,丁宣忙不迭說道,“諸位大人今晚有沒有時間,我想請大人們喝點小酒。”
幾個隨行的官員見狀了然,他們在官場上都是人精,知曉這不是在請他們,這單是在請鄭大人,這該是要說說私心話,這也正常,畢竟鄭大人以前是這個縣的縣令,他們拒絕了丁宣,跟鄭山辭請辭先回去了。
鄭山辭應(yīng)聲,他們換了一個包廂,這個包廂只有糕點跟一壺酒,鄭山辭說道,“酒我就不喝了,怕明天醒來頭疼。”
丁宣從善如流。
除了丁宣外,還有江縣丞跟譚和,還有朱典史,旺福在門外守著。
“鄭大人,見到您太好了。”丁宣本來堆在肚子里的話很多,可是到了鄭山辭跟前,他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心里只剩下激動和感慨。
“鄭大人,我們也沒想到您是這次的欽差大臣。”江縣丞忙不迭說道,他端著酒杯給鄭山辭敬酒,“下官的官職低,不好意思在酒席上給您敬酒,這次只剩下我們幾個,我想敬鄭大人。鄭大人明日有要事在身就不用喝酒了。”
江縣丞把酒杯的酒喝完。
鄭山辭拿著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明明鄭山辭都說了晚上不想再喝酒了,他還是喝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