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人給我提醒的幾個詞,我寫在文章上不得其解,被父皇洞察后。父皇去了藏書怕是把鄭大人驚住了,以至鄭大人這么久都未曾來藏書樓。”謝承解釋。
他語氣頓了頓,“本殿天性愚鈍,對蔣詹事和父皇,還有魏大人出的題目常常有理解不到的地方,經常讓他們失望。鄭大人在藏書樓為本殿解惑后,本殿獲得了師傅們的贊賞,但也明白,這是鄭大人本來的見識給本殿帶來的機會,這次冒昧的前來也是想讓鄭大人能再次為我解惑?!?/p>
謝承說出天性愚鈍這個詞需要很大的勇氣,他是大燕的皇子,但他明白有些時候他確實無法理解到蔣詹事跟魏大人,還有朝中大人的意思,他心里有些壓抑,這次在鄭山辭面前把這四個字說出來有些難堪,但更顯真誠。
鄭山辭沒有拿喬,他扶著謝承的手,“殿下何必妄自菲薄。在臣眼里,殿下一直都很聰慧。殿下一點就通,年紀還這般小,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怎么就生性愚鈍了,殿下本來就是極好的人?!?/p>
謝承的鼻尖有些泛酸,心中酸酸脹脹的,從未有人這般說過。他好歹也是皇室子弟把這情緒忍下來,看見鄭山辭扶著他的手,這手放在他手上親熱的,溫暖的。
謝承神色怔然,他的心臟有羽毛在其中輕柔的拂過。
鄭山辭唇角含笑,眼中充滿了鼓勵和期許。
“君不見,長松臥壑困風霜,時來屹立扶明堂。殿下又怎么知道殿下不是聰慧之人,就算不是聰慧之人,天道酬勤。只要殿下的方向是正確的,沒什么是做不到的?!?/p>
謝承的心中刮起了一陣颶風。他似乎在海灘上,海上的砂石被沖刷,海里的暴風吹著,他的耳邊嗡嗡作響。海底的魚被掀翻在岸上。月亮還未從海底升起,海底都是黑色,深不見底,群山皆暗。但只要月亮從海底升起,只要暴風停止,那么黑藍的海灘就會變得明亮。
未離海底千山黑,才到中天萬國明。
謝承唇角抽搐了幾下,他深深的向鄭山辭拱手,眼中滿是敬重。他想喊老師,可惜鄭山辭還未有名分,不過謝承已經在心中默念了幾遍。
明黃色的衣袍從草叢里劃過,馮德不敢出聲,放輕腳步跟在武明帝的身后。今日武明帝晌午閑暇就來四處走走,結果瞧見大皇子跟鄭山辭去了亭子里。武明帝饒有興趣的挑眉,讓眾人在原地等著,自己只帶著馮德跟在他們身后。武明帝心想自己的兒子又來找鄭山辭了,這回正好被他逮住了。
一家子全去
武明帝聽了這話背著手離開了,他回到盤龍殿,沉默良久問道,“鄭愛卿現在官位是幾品?”
馮德說道:“回稟陛下,鄭大人是正五品戶部郎中?!?/p>
這已經算是極為年輕的五品官員了。
武明帝聽了這話瞇了瞇眼睛沒在說話。鄭山辭有一句話打動了武明帝,天道酬勤。武明帝讓宮人來給自己脫靴,他要睡午覺了。
瞧見武明帝上了龍床,馮德腳步輕輕的離開。讓宮人們守著,他也要去休息片刻,不然下午熬不住。畢竟每日在武明帝跟前當差,一不小心就是掉腦袋的事,要時刻打起精神應付。
他的干兒子端來臉盆伺候他洗臉,馮德雖說是一個無根的人,但他是武明帝身邊的近侍,有的是人巴結討好他。
“且歇著吧,到了時辰就喊我起來?!瘪T德上床,想了想吩咐道,“你去把鄭大人的事多收集一些晚上呈給我看。”
“干爹不知是哪個鄭大人?”
“還能是誰,當然是戶部郎中鄭大人?!?/p>
馮德說完自己扯著被褥睡去,陛下關注的人,馮德也要關心著。萬一哪天陛下就想起來,他到時候才有話說。
鄭山辭在晌午又跟謝承說了一些話,鄭山辭讓謝承把《史記》看完,先看帝王本紀,把每個皇帝的性格特點歸納出來。
謝承領了課業回到皇子所。魏次輔給他也布置了課業,謝承帶著兩份課業,心里還是滿足充實的。謝承聽了鄭山辭的話,心里平靜多了。他學到晚上時,在周嬤嬤驚訝的目光下,沒有再繼續學下去而是先睡了。
周嬤嬤心中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