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衛(wèi)衣突然過來了,對她說:“繁縷,今日帶你出宮去?!?/p>
繁縷想都沒想就問:“出宮做什麼?”
她是宮女,沒有令牌和皇命根本無法出宮的。
衛(wèi)衣彎唇一笑,道:“自然是游玩。”他身著一身栗色軟煙厚羅衫,外罩一件羽青鶴氅,身姿清瘦,分外有幾分風流韻致。
“督主,真的可以嗎?”繁縷不敢置信的問道,除了進宮之前,在馬車上看了一眼長安城,就再也沒有出去過。
衛(wèi)衣看著她,沉聲應道:“嗯,當真。”
“督主,您真好。”繁縷喜出望外,情不自禁的大聲道。
繁縷笑彎了眼睛,臉上煥發(fā)出光彩,雀躍著幾乎想要跳起來,這模樣,甚是惹人喜愛。
衛(wèi)衣笑了笑,溫柔又和煦,一時令繁縷為之恍惚。
“那大人,現(xiàn)在就走嗎?”她扔下手里的繡棚,收拾了針線,有些手忙腳亂的站起來。
衛(wèi)衣抬眼看了看她的裝扮,放下手中的東西,說:“你這樣可不行,本座來給你換個發(fā)髻。”
繁縷想起自己一身宮女的裝束的確不合適,又見督主似乎要親自幫她挽發(fā),忙退了幾步,訝然搖手道:“哎,不可不可,督主,我自己來就行。”
衛(wèi)衣輕輕拍了她的頭頂一下,將她按在了方凳上,沖著鏡子里的人道:“你坐好了便是,本座可沒有那麼多時間給你耽誤?!?/p>
繁縷不敢再亂動,只得凝著眉的乖乖坐好,任憑衛(wèi)衣將她的頭發(fā)解開,理順緩緩披散下來。
繁縷看著鏡子里的人,眼簾微垂挽起手中烏發(fā),唇畔含笑,她不知道那些新婚燕爾,濃情蜜意的夫妻是如何相處的,只覺得大抵也不過如此了。
添妝畫眉,挽發(fā)插簪,衛(wèi)衣力道不輕不重,舒適得宜,很多人會給自己梳頭梳的很好,給旁人卻不會了。
衛(wèi)衣手上動作很快,很快一個墜馬髻就出現(xiàn)在手下,他垂眸看了看妝盒里,正巧有一支羊脂玉茉莉玉簪,成色雖然不算極好,但樣式頗為精致,很襯繁縷的顏色,順手就給她簪上了。
繁縷對著鏡子里一看,吃了一驚,忐忑不安,這簪子這正是之前她考中女醫(yī)官時,林懷送給她的賀禮,怎麼讓衛(wèi)衣給翻出來了。
她摸了摸頭上的簪子,欲言又止道:“督主,這個……”
“怎麼了?”衛(wèi)衣看了看這簪子,只道女子愛美,以為她覺得不夠好,遂道:“沒事,日後會有更好的?!贝蔗嵊锌臻e了,去外面定做一個給她。
繁縷心中略虛,她又看了看頭上的簪子,心想,下次還是藏起來的好,只悶聲應答。
衛(wèi)衣看了看她這一身雖然素凈,又不失秀美,道:“小平子給你送來的斗篷呢,天冷,穿那個出去?!?/p>
繁縷去箱籠里翻出來,對著鏡子披好系上錦帶,衛(wèi)衣看了挺滿意,給她整了整垂在後面的兜帽,這才帶著她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