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骨子里的教養,哪怕自己生著病,對方別人嘴里膈應得要死的“繼妹”,也奉行著優先照顧的原則。
夏思樹看了眼窗外,盯著沙發上的那道人影,最后還是掀開被子下了床。
她走到鄒風跟前,抬起手,輕輕碰了碰他的額頭。
還是燒得厲害。
別墅靜悄悄的,只有一樓滴答的鐘擺聲。
夏思樹垂眼看著鄒風,他手指搭在自己后脖頸,側臉壓在自己手臂上,維持著這樣的姿勢睡著。
不知道是不是第六感太強,夏思樹不過在他跟前站了半分鐘,鄒風便醒了過來。
“幾點了?”鄒風皺著眉起來,揉了揉發酸的脖頸。
夏思樹說:“一點。”
鄒風捏脖頸的動作一頓,撩起眼皮朝她看。
嗓音還因為受了涼而啞著,問她:“怎么不繼續睡?”
夏思樹靜靜端詳著他,想到前一晚,他一個人在雨夜離開頤和公館的身影,“鄒風,我們去醫院吧。”
雷陣雨已經停歇,綠植區響著隱約蟬鳴。
柏油路shi漉漉的,兩人一路一言不發,到了瑪斯高爾夫大門處,夏思樹拿出手機打車。
夜風大,耳旁發絲被吹向后肩,等車的途中,夏思樹忍不住地視線朝鄒風看。
人是被她拽出來的,就算沒他上午幫忙那一茬,她也沒法在這種時候坐視不管。
鄒風站在她身邊,個子高,身后那道影子也被拉得長,距她半米的距離,膚色冷白,垂著眼,冷淡地打著那個一塊錢一個的黑色打火機,碎發被風吹得凌亂。
大概是顧忌著夏思樹在場,兜里的煙到最后也沒點。
抵達醫院后,夏思樹幫他掛了急診,等吊針掛上的時候,夏思樹坐在輸液大廳的座椅上,看著門口的電子鐘表顯示屏:02:15。
“滿意了?”鄒風看她,坐在那渾身都是些沒精打采的頹廢,又有些疏懶的漫不經心。
“嗯。”夏思樹難得嘴角翹起,有一絲得逞的感覺。
鄒風這會精神也回來了些,看她那樣,忍不住地微哂了聲,用種“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夏思樹不為所動,反正人來了就行,也省的她得照顧一整晚。
多詭異,鄒風生病,竟然是她陪在身邊。
夏思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