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步也早晚都要走。
但和鄒洲談判的時候,夏思樹并不在頤和公館。
夏京曳從新加坡過來的那班飛機落地時間只比鄒洲晚了半小時,她要夏思樹去機場接她,也像是一早就知道風聲,想把她從那先支出來,之后兩人從機場一道回她們之前住過的老宅院。
在打算回來的時候,夏京曳就已經提前叫了家政過來打掃,所以即便是許久無人居住,夏思樹推門進去的那刻宅內還是整潔。
雨水充沛的夏季,老宅戶外和戶內連接的懸空樓梯下植物長得繁茂,結著苔蘚,在夏京曳換鞋換成一身更舒服的家居服的時候,夏思樹就待在戶外,她臥室下方的階梯上。
她抬手往后,在清風中把綁著的馬尾揪著圈解了,黑色細皮筋套在手腕上,又抬著那只套著皮筋的手無聊拂了兩下綠葉,微出著神,直到夏京曳在室內喊她。
“要去新加坡找我是有什么事?”夏京曳只平常問著。
那會她在廚房,挽了袖子,不打算和夏思樹的晚飯出去吃或是叫餐,只自己簡單做些解決。
這幾年夏京曳嘗試著學了下廚,只要是夏思樹在新加坡住在她那,即便是有保姆,夏京曳也幾乎都是自己做。
“鄒風想見你。”夏思樹只這么說。
“見我?”夏京曳抱臂站在那,打量了眼提前叫人買好的食材,語氣聽不出喜怒:“以前還在頤和公館的時候,也沒說過幾句話見過幾回面,這都走多久了,怎么又突然想起見我來了?”
廚房半開放式,夏思樹只倚在那,碎發(fā)貼在耳側,身上還是鄒風的那件襯衫,看著她抬手已經將旁邊的香芹拿過來在水龍頭下清洗,一時沒說話。
夏思樹偏頭看她眼,拿過一旁的吸水巾將香芹上的水滴擦著,邊擦邊和她提起:“你要是不喜歡林文斯就給你再挑一個,自己都快訂婚的未婚妻和別人在一起,只知道往父母輩的通知,一點獨當一面的用都沒有,不喜歡也就不喜歡了。”
夏思樹睫毛動了下:“我現在和鄒風在一起。”
“嗯,知道。”夏京曳語氣依舊淡,微蹙眉看她一眼:“那又怎么了,難不成你倆還能一直在一起不成?”
“他說想娶我。”
夏京曳這才看她一眼。
“他說娶就娶?”夏京曳冷笑了一聲,將手上的手套摘下扔進水池中,濺起一片水花:“當頤和公館其他人都不在了?”
夏思樹看她:“他今天下午和他爸談,明天上午會過來。”
夏京曳只拿了另一副手套過來:“不見。”
夏思樹微抿下唇,聲音也淡,幾秒鐘后說:“您已經從新加坡過來了。”
頤和公館。
鄒風送夏思樹回去時,廖晚剛從洋樓二樓下來,睡了一覺,精神比上午的時候足了些,身上是差人送過來換洗的新衣,同樣的真絲套裝,熨帖柔軟,偏梨白色,不緊不慢地坐在客廳透進來些陽光的地方喝茶。
niki跟著他踱著步子叫了兩聲,鄒風進門,正好和坐那兒悠閑喝茶,但剛從窗戶中看他的廖晚對了眼,他低頭看了眼,拆的茶餅依舊是鄒洲收藏那堆里最好的貨,最差也是接近六位數。
見他已經送人回來了,廖晚起身,也給他倒了一杯,在一片氤氳的茶香氣中,出聲道:“我只能幫你這一次,你要想好。”
鄒風:“嗯。”
日光偏移,天氣比昨天好,光線照在葉面上發(fā)著亮。
鄒洲回到這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廖晚獨自坐在那,舒適地喝著茶,見他到了,也只是輕飄飄問了聲:“回來了?”
已經有些昏淡了的日光照在她身上,襯得她膚色亮,氣色也好,黑發(fā)水波紋卷地披在肩后,柔順有光澤,即便經過這么些歲月也是美的,氣質沉淀著,保養(yǎng)得極好,比起當年也不減分毫。
“小風在二樓,待會兒下來。”廖晚平常說。
好似她還依舊是這個公館的女主人,只平常地和他見面問候一聲,但實際上,自從鄒風出國,兩人就再未見過一面,同樣都要出席的幾次場合也是她剛走,而他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