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樹在餐桌前老老實實地等了二十多分鐘,直到客廳中彌漫了一股火腿和無菌蛋的煎香氣味。
“雨太大,點的單送不過來,先將就吧。”鄒風把小煎鍋放到她面前。
夏思樹點了頭,看著煎了雙面的蛋和火腿,焦黃香脆,一點都不挑剔地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來。
她那會兒還不知道鄒風試了半排的無菌蛋才做出來,只覺得這人做飯天賦真的挺高。
吃完,夏思樹自覺地去把鍋洗了。
回到客廳的時候,鄒風正坐在沙發扶手上。
扶手的位置高,腿長,姿勢也輕而易舉地輕松,袖口還是半卷著的,露著一截清晰手腕。
夏思樹目光瞄到他的脖子,發現平時那邊掛著的黑色繩子吊墜今天不在。
“掛墜呢?”夏思樹忽地問。
鄒風抬起眼,右手手背貼了下脖子那塊,想了兩秒,才想起傍晚洗澡時丟在了公館:“放在頤和府了。”
“哦。”夏思樹點頭,隨意地在他身側的位置坐下來,又想問:“那上面掛的是什么?”
聞聲鄒風垂眼看她,嗓音低:“一個牌子,我媽在佛寺求的,保平安。”
幾秒后。
夏思樹又點了下頭:“噢。”
或許是長夜無聊,鄒風低眼看向她清瘦的那只腳踝,語氣拖著點笑:“你呢,腳上的是什么?”
聽見他問,夏思樹隨著他的目光低眼,而后低著眼,不自然地把腳往后收了收,不想被看見一般,說道:“沒什么,自己隨便買的。”
看著她那遮遮掩掩的樣,鄒風神情似笑非笑,也不再問,只起身去冰箱里拿了瓶汽水和兩罐冰啤過來,打算睡前調場球賽看會。
他開了瓶蓋,把那瓶汽水遞給夏思樹,隨后在沙發上重新坐下來。
夏思樹握著那瓶荔枝味汽水,喝了一口,仰起頭的瞬間,視線瞄見前方墻壁櫥柜里的幾座獎杯。
她放下汽水,默默地看了一會兒,忽地問:“鄒風,你覺得我成績還能提上去嗎?”
室內緘默。
“你要是真想在國內上個好大學,就讓你媽帶你回澳洲。”鄒風撂了遙控器,指節勾上拉環,開了面前的那罐冰啤酒,給她指了條路:“把這個階段的讀完,混個合格畢業,隨便是國際生聯考還是華僑生聯考,到那時再回來也不遲。”
全a的成績,即便是不回來,好的高校也一抓一大把。
“嗯,我知道。”夏思樹輕聲開口,把那瓶汽水放在腳底,眼神有些空洞:“但我回不去了。”
她剛回來在海通的那段時間就嘗試過了,夏京曳不允許,她不回去,也不讓她回去。
鄒風看著她,差不多不用她說也大概知道了,遂也沒再說什么,只握著啤酒自顧自地喝了一口。
空氣中漸漸涌起一股麥芽發酵的氣味,喉結輕微滾動。
“鄒風,你能不能幫我?”夏思樹輕聲問,忽地扭過頭。
鄒風握著易拉罐的手沒停,眼神看著她,示意了一下繼續說。
夏思樹想了想,卷翹的睫毛微顫,坦誠道:“在西港的那個時候,江詩說你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