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個生命的降臨充滿了期待。即便是夏京曳不在,她也不會是一個人了。
可并沒有像她希望的那樣,那個孩子最終沒有成功地被生下來。
可能是埋了,好好安葬著,又或者被當成醫(yī)療垃圾扔在某個骯臟的垃圾場里。
夏思樹不太能記得清自己當時的心情了,只是在那之后的好一段時間,時常沉默。
就像在無人關注的地方,從身體到感情上都陰雨連綿地下了一場淅瀝小雨。
在這張沙發(fā)上,窗外天光還未大亮,外頭的海風似乎比深夜的時候小了些,只有些嘩啦啦的聲響,夏思樹看著露了點白色的海面。
在以前生活的城市,十八歲就是法定年齡,從小環(huán)境的影響,導致在鄒風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就好像兩人真的現(xiàn)在就要有一個孩子時,夏思樹沒有什么恐慌,也沒什么因為未知產生的害怕。
只是因為他的話,想到了如果他們以后真的有一個孩子,那么鄒風在這個關系里的角色,對這個孩子會有的血脈或是感情上的羈絆。
于是在那個日出在海平面緩緩噴薄的清晨,夏思樹只是安靜而溫順地回頭看了他一眼,輕聲道:“我會對她很好的。”
不會像夏京曳對她一樣。
而鄒風掂著那半瓶水的動作在那一瞬間停止,因為她的這一句回答,望著她時,眼中有了那么一秒的復雜,沉默,難以言明的一種情緒。
幾秒后,他將那瓶水撂在了一邊,身上那副散漫的架子也隨著動作收了起來。
鄒風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吻,日出金色薄紅的光灑在兩人的肩身和發(fā)絲間。
他看著她,抬手幫她把額前的碎發(fā)撥過去,笑了下:“嗯,我知道的。”
夏思樹在這個房間睡到了下午,因為江詩幾個人在群內提前發(fā)了消息,商量著來這片泳灘玩,所以兩人沒回去。
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接近下午四點,鄒風在旁邊的桌上給她放了套干凈的衣服,在公館她衣柜里最多的一個牌子,外加一套內衣,和一雙編織涼鞋。
房間內窗簾拉合,但遮光效果并不如那么好,房間內依舊透著些光線。
身旁的位置已經空了,夏思樹頭腦混沌地從被子里坐起來,身上只一條早就松垮了的浴袍,搭在肩后,邊出神邊回憶著昨晚,然后緩緩地嘆了聲氣。
她垂眼,精神還沒回籠地往枕頭下摸了摸,翻出了自己的手機。
江詩她們已經到了,就在房間外的那片泳灘。
夏思樹從床上爬起來,踩著編織涼鞋過去,把鄒風給她準備的那套衣服拎起來看了看,挺酷的一身,寬松的v領長袖衫,帶著點流蘇鏤空,底下是件百褶短裙。
而內衣則是件黑色的法式細邊,薄款,有種她現(xiàn)在穿上,晚上鄒風會再幫她脫下來的微妙感。
她自然地拿起來穿,隨即套在身上的時候動作又停了一秒。
夏思樹垂著眼思考了會兒,拿起一旁的手機,給他發(fā):【尺碼錯了。】
沒管他之后怎么回,夏思樹從沙發(fā)上拿過昨天的內衣,用吹風機吹了吹,給自己換上。
穿好衣服,洗漱完,夏思樹推開門走出去。
四點的太陽光線已經有所消退,泳灘上的野餐墊和遮陽傘躺椅位上躺著膚色各異的游客。
她把手搭在額前,往前方的方向看了眼,隨后見著了白色遮陽傘下的三個女孩,尤里娜第一個發(fā)現(xiàn)了她,站起身朝她揮手。